“你啊,我看你是官越坐大,越是迷糊,以前的聰明才智,都哪兒去了。看樣子,你現在是沒時間讀書了,把我交代的話都忘了,你要是哪怕每天抽一個小時,用來閱讀領袖的著作,就不會落到今天的進退維谷。你的問題,領袖的矛盾論中,講的很清楚,要透過現象看本質,善於分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善於抓住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你若是記得這些,在金陵只需旁事不問,抓住最核心的事件,按照自己的主張,狠抓落實,著力推行,保管很多看似平時無法解開的人事疙瘩,權力分配,都會一股腦兒地自行開解。”
歌洋同志一番話道罷,江朝天幾要擊節讚歎,心中嘆道,如此大巧若拙的妙計,怎麼自己就想不到了,看來,官場這門學問,自己離吃透還遠吶。
父子兩又圍繞金陵官場閒敘一陣,姜歌洋特意指點了橫亙金陵的幾家高門,叮囑姜朝天這次回去後,定要去拜訪,絕對有助於他開啟金陵的局面。
姜朝天應承後,忽的,想到那不著調的陳英年,便道,“父親,我今次和英年同志恰巧在機場碰了頭,又一道在京城飯店坐了會兒,恕我直言,英年同志性格強勢,孤傲高標,怕還不適合執掌一地。”
陳英年是姜歌洋主要運作的,姜朝天不好下老父面子,只好婉轉而言,實則,在他心中,這位陳英年同志做個縣委書記,怕是就頂了天了。
姜歌洋知道姜朝天何意,笑著道,“成老,宋部長都矚意此人,我也看英年同志不凡,在浙東就乾的很出色嘛。至於能不能勝任執掌遼東的重擔,我看問題不大,再說,現在是集體領導,英年同志即便開始不能適應,終歸能歷練出來。”
這下,姜朝天徹底震驚了,若非此話出自自家父親嘴中,他幾乎要當笑話聽了。什麼時候,遼東掌舵人的位子,也能拿去給人做試驗田了,用作鍛鍊某個人的能力,這是不是太奢侈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居庸谷
不過,姜朝天卻未問出聲來,父親口中的露出的意思已經足夠多了,這次陳英年上位恐怕意義深刻,其中還有著更深層次的合縱連橫。
“對了,今天在京城飯店遇見薛向了,恰好,他作陪馮京,雙方起了點齟齬,我看薛向穩坐如山,恐怕又有一番成算,此人狡計多智,父親欲謀定大事,我看還需從速,以免夜長夢多。”
這些年風風雨雨地過來,對薛向這朵奇葩,姜朝天通常是高看好幾眼。
其實,他不贊成自己父親運作陳英年,倒非是覺得陳英年太過那啥,而是陳英年卡的是馮京的位,這一下,自家便算是正面和老薛家撞上了,十分不智。
可運作已然開始,幾方都動了力氣,這時候想說“收”,未必太容易。
是以,姜朝天並不講洩氣話,只是提醒自己父親,薛向已然攙和其中,不可輕視,儘快定奪,將人事落實在文字上,無使再有反覆,亦免了薛向搜尋可趁之機。
歌洋同志哈哈一笑,拍拍姜朝天肩膀,站起身來,“朝天,你是高看薛向呢,還是高看自己。好吧,你好好在家休息,我下午還有個會,晚上咱爺倆好好喝幾杯,世群聽說你回來了,也會過來。”說完,便自離去。
姜朝天捧著茶杯,怔怔不語,念頭轉動,不禁莞爾,心道,“自己這是怎麼了,薛老三雖然智計百出,可眼前之事,根本不是他插得上手的,大局基本底定,便是整個薛系齊動,也無抗衡的機會。薛向便是再逆天,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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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的居庸谷,人跡罕至,鳥獸繁衍,正午時分,豔陽高照。一輛波蘭產的大紅波羅乃茲,沿著一條京城地圖上不曾存在的盤山小路,緩緩攀沿而上,燦烈的陽光灑在波羅乃茲的車上,好似一道火雲在碧海綠濤間翻滾。
紅雲燒到半山腰,忽的西行向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