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方才的尷尬了,他猛然回過頭,緊緊盯著鳳止歌,“鳳小姐理應不是那等會隨波逐流之人,難道只因是父皇指婚,便能心甘情願的嫁到安國公府那個泥潭裡?鳳小姐只怕是不知道吧,安國公當年……”
“安國公當年中毒一事有蹊蹺?”沒等趙載存說完,鳳止歌便接下了這句話。
趙載存一頓,眼中現出詫異來,“你怎麼會知道?”
身為太子,趙載存比旁人多了不少機會接近他的父皇。而且這幾年來,許是死了再有其他兒子的心,父皇雖然仍不滿意他,卻也開始細細教導起他將來要如何治國來。
時間長了,趙載存自然便知道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
就比如,安國公當年中毒,又臥病這麼多年的真正原因。
這件事是父皇親口講給他聽的,而父皇之所以將這件事講與他聽,卻是要用例項告訴他,為人君者。一定要摒棄不該有的慈悲。
哪怕是最信任的臣子。若有需要,也是可以被犧牲的。
趙載存並不知道父皇為何會如此對待忠心耿耿的安國公,但想必,這其中又牽扯了些不能說的隱秘。
他本想。將這件事稍稍透露給鳳止歌。好叫鳳止歌心存顧慮。打消了嫁去安國公府的念頭,卻不想,在他心裡只是個剛及笄的少女的鳳家小姐。卻是早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太子殿下無需問臣女是從何得知此事的,”鳳止歌轉向被寒風帶起層層波浪的離湖,道,“太子殿下不覺得您的所作所為很是幼稚嗎?”
趙載存先是一怔,然後心裡卻是動了怒,只是由於他長年來刻意保持無喜無怒,一時之間面上倒是沒顯出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鳳止歌居然會給了他一個幼稚的評價。
沒等趙載存分辯,鳳止歌便又道:“太子殿下告知臣女安國公的事,無礙就是想叫臣女心存懼怕,不過,太子殿下難道不知道,臣女與安國公世子的婚事乃是皇上親自指婚,就算臣女心存畏懼,難道皇上就能收回成命?”
趙載存又是一陣沉默。
他其實知道,他並沒有辦法令父皇改變主意,只是,哪怕明知如此,他仍是將安國公之事說了出來。
是不是,他其實只是想讓鳳止歌嫁進安國公府時,並不那麼情願?
見趙載存不語,鳳止歌道:“太子殿下若有這等閒暇時間,倒不如多關心一下週圍的人,比如說含月公主,比起太子殿下來,含月公主這些年可過得太辛苦了。”
鳳止歌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在她眼中,趙載存便如一個被慣壞了,所以“為賦新詞強作愁”的孩子,哪怕他已經做了這麼些年的太子,但如今的他無疑仍是缺少幾分擔當。
比起趙載存,早早得知了那個隱秘的含月公主,不僅要費盡心思討得趙天南的歡心,還要時時思慮著如何避過趙天南的耳目,查探那個人的訊息,以防將來這件事暴露出來後捅出天大的簍子。
兄妹二人,一人因身體及身份的緣故總認為人人待他都是不公的,另一人卻小小年紀便要為保護母兄的安危而殫精竭慮,辛苦與否,自是一目瞭然。
趙載存看著鳳止歌漸漸走遠,有心想要追上去問個究竟,卻只惹來一陣劇烈的咳嗽。
待他好不容易滿面通紅的止了咳,鳳止歌卻是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只往前走了幾步便頹然停下,趙載存心裡忍不住生出疑團來。
方才,鳳止歌所說的,含月這些年過得太辛苦了,到底是何意?
在趙載存看來,含月與自己幼時不受父皇看重不一樣,她自打出生以來便被父皇奉為掌上明珠,父皇的寵女程度如今在整個大武朝都已經傳成美談了,說是予取予求也絲毫不為過。
趙載存甚至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