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施要好於區縣,吳越實地視察了幾個區的救災工作,稍稍放下一點心。
城區主幹道的積雪清楚的比較快捷,到晚上九點多,主幹道就恢復了暢通。大雪封路,車輛出行不多,道路上跑得多的大都是警車、救災指揮車和軍車。
市委二號車隨著車流駛入一處立交橋的橋底,秘書方楚文突然回頭對吳越說,“吳市長,這橋下有人住。大冷的天,露宿橋下,很容易凍傷甚至凍斃的,是不是讓收容部門來處理一下?”
“小柳,靠邊停車。”吳越瞥了一眼。
方楚文這個秘書,吳越最欣賞他的就是細緻,無論工作上還是生活中,他都是心細如髮的人。
車子在露宿者旁邊停下,吳越開啟車門走下車,蹲下身子問露宿者,“你怎麼樣?”
露宿者身下墊了幾片硬紙板,身上蓋了一床並不太厚的棉被,興許是迷迷糊糊睡著,吳越一連問了幾遍,他才從破棉被中露出腦袋,抖抖簌簌,“餓……冷呀,你、你有沒有吃的?”
吳越抱歉的搖搖頭,對方楚文說,“拿我的杯子過來,給他喝口熱茶。”
“吳市長,用我的。”方楚文回車上拿了自己的杯子,擰下杯蓋到了一杯蓋熱茶遞給露宿者。
露宿者接了,幾口喝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精神頓時好了一點。
“你們是——”露宿者打量面前幾位不期而來者。
“我們在政府部門工作。”吳越回了一句,說,“天太冷,你這樣子是要出問題的,等會我讓收容所的同志過來,你暫時去收容所住著。”
“同志,謝謝你們。我不去收容所,我還有事要辦的。”露宿者拒絕了。
看這露宿者頭髮不長,鬍子雖稀拉,但精氣神還算正常,身上穿的衣服,有點髒卻也不破。聽他說話,也不像是精神上有問題。
“那你怎麼住橋下?”吳越問。
“沒錢了,我出來大半年,眼看就要過年,身上沒錢怎麼好意思回家呢。”似乎為了證明住在橋下對他的健康無礙,露宿者靠著水泥牆坐直了身子。
“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難事?”吳越掏出煙,給了露宿者一支。
“謝謝,謝謝。”露宿者拿出打火機先給吳越點了,然後自己點菸,美美的吸了一口,一邊又從棉被下摸出一個破舊的人造革皮包,翻開拿出自己的身份證,“同志,我是出來打工的,不是盲流人員。”
“我相信。”吳越點點頭,把他捏了身份證遞過來的手擋了回去,“身份證那好,這東西很重要,你人在外地遺落了要補一張就麻煩。”
“謝謝,謝謝。”露宿者又是一連串的謝,放進身份證時不經意間把皮包翻了個面。
二號車的燈光斜斜打在一旁,皮包上那幾個去胳膊少腿的字沒有逃過吳越的眼睛——大河縣優秀教師,獎。
“大河縣?”吳越隨口讀了出來,對這個地名,他沒有任何印象。
“同志,是天河縣。年歲多了,字跡有些缺損。”露宿者糾正道,一面小心的撫摸上面幾個字,看似很珍惜這個廉價的皮包。
“你是教師?”吳越驚訝的看著露宿者。
“呵呵。”露宿者難堪了一下,卻也不隱瞞,“我當過二十幾年教師,高中畢業就開始了,今年出來打工,本打算過了年繼續當教師的。”
“你是合同教師?”吳越問。
“合同我也沒輪上,我是代課老師。”談論起教師的身份,露宿者似乎有些汗顏,停頓了一會,卻又驕傲道,“我手下也出過十幾個大學生嘞,在我們鄉,我教出來的學生不必有編制的老師教出來的差。”
“這個我相信。”吳越笑了笑,問,“是不是家裡有困難,你才出來打工的?”
“雖說我當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