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
“這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是公子親手做到!”明月在旁補了一句。
我再怔——
“紅塵姑娘,公子前天讓人買了些特殊材料,早早備制,在昨夜便命灶間不得鎖閉門戶,而在半夜時分,起床後,一個人在灶間,一樣一樣親手捏揉成形,再放在蒸籠上,一份一份蒸出,置在食盒中,到天亮時才完全做好,命我等擺在了這桌上——”
明月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這段話,說著這段讓我驚心動魄的話!
我彷彿看到了那個人,在燭光搖曳的灶臺上,坐在那裡,用怎樣細緻在
在做著這些?
尤其是那盤天鵝!
清風說,這叫“天鵝詠”?
這個世界也叫它們這些鳥兒是天鵝嗎?但除了天鵝,又有什麼名字更適合這種鳥兒呢?
它們在詠?詠唱嗎?詠唱什麼呢?
我想起自己那個世界的舞臺上,《天鵝湖》中悽美愛情——
那是一種怎樣的絕響?
心頭,突然襲上一種無法抑制的顫動——
“紅塵姑娘,這盤天鵝詠是公子精做的糕點,底色是豌豆炸漿後,經過特殊熬製,冷凝時又做了處理,才能形成這般的碧透,也才能讓這些天鵝的倒影映在上面——”
嗯?
如此複雜?這些工藝得花多大的心思?尤其是那隻只天鵝,每一個都是非常生動形象的,而且,它們的姿態沒有任何兩個是相同!
“還有,紅塵姑娘,這每隻天鵝鳥,也都是公子在燈光下用刻刀一點點雕出的,而天鵝本身,是用一種異域傳來的精緻麵粉做就的,中間加了許多處理,才能如此光滑細潤,但營養也更加豐富——”
是異域麵粉?材料特殊?才能做得這樣細膩?
細膩到那天鵝脖頸處的優美,也展露無遺!
“除了這些,紅塵姑娘,你身後有軟墊,旁邊有烘香暖爐,腳旁有腳爐,還有薄衾暖毯,都是公子怕姑娘路上體乏是睏倦,如果打盹了,有這些在,姑娘便不會著冷受涼——”
聽著他們的話,我的意識漸亂——
這些都是梅無豔所說的、我需要的一切嗎?
精美的食!暖手、暖腳的爐!墊腰的暖毯!打盹時遮寒薄衾暖毯!
這就是他口中的“我需要的一切”?
而這其中的一些事物,在我前段日子坐過的馬車中也有準備,但沒有這麼全,沒有這樣的精,更沒有這樣的花盡心思的美食!
眼底泛起潮意——
是什麼在模糊我的眼?
為什麼那些天鵝在我眼中彷彿在吟喁?在振翅?在呢喃?
彷彿要活了起來?
為什麼我眼中的潮意越來越濃,快要不受我的控制地衝出了眼眶?
連忙低頭——
不讓任何人看到——
卻在低下頭的瞬間,潮水,從眼中滑下來——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路匪
天鵝詠——
詠盡多少心思?
我的淚在悄悄地滑,沒有聲音——
車廂內也是同意無聲地寂靜!
靜得彷彿是風的源頭——
而風的源頭,便是毫無聲息!
連好動、多言的小雀也啞然無聲!只是乖乖地坐在我身邊,雙手抓著我的袖子,微微靠著我,而我甚至沒有覺到她動過一下!
待情緒新新平穩時,再抬頭,眼已幹,心已定,環視車內——
發現車輪已轉,而窗簾下垂,看不到外面的風景——
清風、明月則似乎陷入自己的某種情緒中,都是輕蹙眉頭,下頜低垂,而她們剛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