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隨著一眾婆子跟在後面。
不由得,碧藍就打量起周圍的建築來,大體格局與都護將軍府相同,前院與後院分開,女眷透過的路也是單獨批出來的,即便宴客,也根據男人和女人,分為前後院兩處。琉璃瓦,碧翠湖,假山花園皆被雪花掩蓋,只處處鮮豔的紅綢在陽光下格外奪目。
她們進去的同時,也遇上了兩撥送女眷去後院而返回的人,彼此見面也都沒有聲響,只輕輕點下巴示意。這番景象,不禁叫碧藍緊張起來。
那尹家也是大戶,可東郡和京城畢竟不同,而她越是這樣想,就越緊張,手心裡捏了一把汗。一旁的金玉察覺出來,就悄悄給她打眼色,叫她鎮定。碧藍暗暗深吸一口,神色漸漸自如,嘴角掛上適宜的微笑,那神態倒也不像是一般的丫頭了。
原本是準備帶金玉和銀玉來的,豈料銀玉早上起來嗓子疼,還伴隨著低燒。楚喬煙只好臨時改主意,把碧藍帶上。又想到銀玉心直口快,碧藍比銀玉更穩重,或許比銀玉更適合這樣的場合。
走了不多時,終於到了垂花門前,早有十來位婆子媽媽守在這裡兒。那領頭的媽媽緊走一步靠近軟轎前的媽媽,那媽媽便低不可聞地道:“都護將軍夫人。”
那媽媽神色明顯一動,向後面的媽媽打了眼色,軟轎穩穩當當地落地,幾位媽媽急急忙忙上前。不等媽媽們動手,金玉和碧藍已經一左一右撩開簾子,攙扶著楚喬煙走出來。
只見她額髮上彆著三四顆珍珠,髮尾編幾條辮子就著左右各兩隻赤銀點翠流蘇穗子簪,簡簡單單梳著墮馬鬢。肌膚白淨,目如點漆,瓜子臉。外面披著八團喜相逢厚錦鑲銀鼠皮披風,下面露出一小截石青色繡花十樣錦百褶裙。整體看去,端的是精巧別緻,還多了幾分可愛,只是少了幾許華貴,顯得不夠莊重,然後,卻十分好看。
楚喬煙無視幾位媽媽的打量,淺笑妍妍,點了點下巴,“有勞。”
那幾位媽媽似乎才反應過來,連忙讓出一條道兒,前面兩位媽媽一左一右打了請的手勢,嘴裡道:“將軍夫人請——”
另有一人道:“我家奶奶剛剛還著人來問,就怕夫人不來呢。”
楚喬煙只聽著,嘴角揚起,勾出一抹淡淡地笑,隨著幾位媽媽穿過迴廊,越過一處花園,耳邊漸漸能聞得笑語聲。
透過假山縫兒,視線越過直徑百張結了冰的池子,只見對面一排房屋都開著門。門外丫頭婆子絡繹不絕、來來去去,敞開的窗欞子,映著珠寰彩簪、密密麻麻的人影,場面頗有些壯觀。
就是金玉這個時候也有幾分緊張了,裡面的人都是京城權貴之家的女眷,和東郡那些大戶人家沒得比。
楚喬煙微微側目,朝她們二人露出一抹笑,二人見少奶奶如此鎮定,也受了感染,扶著她小心地穿過與對面連結的迴廊。
早有婆子先一步去稟報,楚喬煙剛踏上臺階,就有人親熱地拉住她的手,朝裡面的人笑道:“你們瞧瞧,可不來了?”
屋子裡一大群人都擠到門口來看,個個都是一副打量的神色。楚喬煙朝眾人笑了笑,目光才落到眼前的女子身上。
約莫二十歲的年紀,梳著朝月鬢,帶著赤金五鳳流蘇釵,眉毛彎彎,一雙丹鳳眼也笑得彎成新月。上面穿著桃紅窄腰小襖,下面穿著松花色十二幅刺繡月裙,頸子上戴著赤金蟠桃落纓,端的是嬌豔動人。
楚喬煙估摸著,她應該就是忠勇侯長媳黃氏,家父外任,孃家在京城沒有什麼勢力。其實,忠勇侯到如今能保住爵位,與尹家對外處事也大徑相同,只這一次,卻是意想不到的榮華富貴呢!
當今太后並不得寵,也只生了聖上這個一個孩子,後來常年禮佛,縱然當初的北信王深的帝心,她也是被先皇遺忘的哪一個。忠勇侯也並沒有因為有個妹妹是皇帝的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