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很長臉。
楚喬煙也注意到了,這裡面的女眷,從衣著首飾上來看,也有和她一樣身份的,也並非都是京城有權有勢的貴族。其中,也不缺一些新貴。
只是,眾人的眼神太過考究了,令人十分不舒服。
黃氏也趁著距離近打量了楚喬煙一回,見她還穿著披風,就連忙將她迎進屋。脫了披風,遞給身邊的金玉,眾人也才看清楚,楚喬煙上面穿著青蓮色天絲錦素色襖子。這種顏色,都是年輕媳婦不敢穿的,她不但穿了,還穿到這種場合來!卻也必須承認,這顏色穿在她身上,不但不顯得老氣,反而多了幾分明豔,與滿屋子大徑相同的紅色、翠色比起來,只令人耳目一新。
“原來,她就是楚家二小姐啊——”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突然就冒出這麼一句來,因大家都沒說話,那聲音想忽視都不可能。黃氏假裝沒聽見,引著楚喬煙落座,又叫人上茶,又招呼其他人坐,氣氛就恢復了方才的熱鬧。
楚喬煙的目光淡淡望過去,那說話的姑娘,約莫十四五歲,見楚喬煙打量自己,也毫無示弱地瞪回來。楚喬煙臉上依舊掛著笑,眸子裡多了幾分凌厲,那姑娘終究沒堅持多久,就假裝沒事兒一樣和旁邊的人攀談起來。
楚喬煙收回目光,黃氏就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拉著她的手,低聲向她介紹這裡的一些人。公侯女眷和京官女眷幾乎各佔一半,由此可見,忠勇侯幾乎把整個京城的官宦人家都請來了!
大家各自找了熟悉的人攀談起來,楚喬煙初到京城,第一次出席這樣的場合,自然沒有熟人,黃氏作為主人,也不能怠慢了客人,就一直陪在楚喬煙身邊,介紹完了,還推敲打點地打聽楚喬煙家裡的事兒。
楚喬煙本來就起了疑心,現在算是明白了黃氏的意思,或者說明白了忠勇侯的意思。禁不住琢磨起來的路上,尹涼那一席話。忠勇侯香火歷來薄弱,現忠勇侯長子是個體弱多病的,考了個秀才就再沒有繼續,一直在家裡養著,二子操持一家庶務,唯長孫去年考中舉子,現如今是翰林院的庶吉士。
雖然出了一個尊貴的太后,畢竟還是薄弱了些。而且,太后與皇后不和,這也不是新鮮傳聞。
京城,果然是個是非之地啊!
“……聽說你進宮見過皇后娘娘了?”黃氏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讓周圍的人都聽見了。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到楚喬煙身上。
楚喬煙輕輕點點頭,笑道:“是娘娘的恩典。”
黃氏愣了愣,隨即點頭附和,眾人的目光就不同,有的羨慕,也有的不屑。
低低的議論就從這個時候開始了……
“……她還有臉出來,如果是我早就自盡一了百了了!”
“……怎麼能和她比呢?她是都護將軍夫人!”
黃氏臉上的笑就掛不住了,金玉袖子裡的手緊緊握成拳,碧藍扯了扯她的衣袖,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到楚喬煙身上去。
楚喬煙還是端端莊莊地坐著,嘴角噙著笑,目光似有似無地掃過那些人,卻無緣無故地讓空氣多了幾分凜然。明明帶著笑,卻能叫人不寒而慄,大夥的聲音也隨著漸漸變得低了,有些人更羞得紅了臉,手心平白無故地捏了一把汗。
熱鬧的氣氛漸漸消退,楚喬煙突然扭頭,似是聊天一般,笑著給黃氏說起一件趣事兒,“我養了一隻小貓,平日都好端端的,今個兒早起卻突然從屋頂上摔了下來,差點兒沒摔死。你道它是怎麼回事兒?原來這貓兒閒的發慌,沒有耗子拿,就上房去捉鳥兒,鳥兒展翅一飛,它也跟著飛,可不就摔下來了。”
黃氏附和著笑了笑,心裡卻明白楚喬煙這一席話是說給眾人聽的。
那碧藍又道:“奶奶還笑呢,都是平日裡對它好了,它就上房揭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