揄與驚異的表情提到他的十一皇叔與這位陸府四夫人,凌鉦都會禁不住發自內心地感到憤怒。
他已經不止一次在心中咬牙切齒地發誓,只要逮到了合適的機會,就一定要好好給這位皇叔一點顏色看看,最好能修理得他再也去不了陸府!
看到這個意料之中的反應,武騁深深嘆了口氣,低聲提醒道:“那是陸大人的家事!既然陸大人自己允許,外人似乎沒有置喙的餘地!”
聽到這句話,凌鉦臉上閃過一絲黯然的神色,頭腦瞬間清醒。深吸了一口氣,才終於緩緩說道:“皇上派我出使佑滋國,三日後就要出發!先生立即安排人持了我的御賜金牌按單子到內廷調些禮物,我已經請過旨了!”說著,取出御賜金牌和一張禮單遞給了武騁。
頓了一下,又接著道:“勞煩先生替我派人找陸大人預約一下,就明日見面吧!兵部的事情,我還要再與陸大人商議一下!他今日既然……既然攜了四夫人外出散心,就不要前去打擾他們了!”說出這句話,他的臉上禁不住透出了一絲深刻的痛苦之意。
武騁看得暗暗搖頭,只好不動聲色地躬身道:“王爺吩咐的事,屬下定會辦妥!王爺現在還是打算到逅風別院去嗎?”
“叫明風備馬,我想出去走走!”凌鉦突然感到自己心中說不出地煩亂。
佑滋來使(四)
帶著一隊親衛,凌鉦縱馬飛奔在大寧北郊的官道上。奔了很久,他的心緒才漸漸安定了下來。然後,他才策馬緩緩步上了一座小山。剛跳下馬背,深深吸了幾口氣,他就突然看到,遠遠的,下方的官道上有一個馬隊護送著兩輛馬車徐徐過來。那馬車十分眼熟,似乎是——陸藤大人的馬車!
凌鉦突然回頭吩咐一個親衛道:“快去問問,下面是什麼人的馬車經過!”
那親衛躬身領命,疾馳而出。
不過片刻,就返回山上回稟道:“前面的一輛陸藤大人的馬車;後面的一輛是是秦王的馬車!”說話間,那兩輛馬車已經過了凌鉦的正下方,然後,又緩緩地繼續前行。
果然是陸藤大人的馬車!原來,他們的行程比武先生預計的要晚。
這是陸藤大人的馬車?這麼說……芯兒就坐在這輛馬車裡?看著徐徐前行的馬車,凌鉦心裡突然十分傷感。
一年多了!已經一年多沒有見過芯兒了!他突然非常非常地想念她,恨不能馬上就飛身下去看她。但是,他不敢,他不敢見她!他不敢面對那張刻在心底的容顏;不敢面對那融在骨髓裡的傷痛!
他是多麼、多麼怯懦啊!他突然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恨他的十一皇叔凌豐馳了。其實,並不是恨!他心底真正的感覺並不是恨,而是——嫉妒!他嫉妒他可以隨時隨地、毫無顧忌地去見芯兒;他嫉妒他可以把自己的讚賞坦白地掛在嘴上。
凝目望去,馬車已經越來越遠了。芯兒離他也越來越遠了!這幾個月,一直忙於朝政,他想起芯兒的次數已經沒有那麼頻繁了,他也終於放棄傷害自己了,他以為他終於漸漸開始淡忘這份情感了。但是,當他迎著山風,目送著這輛馬車,這輛載著他最心愛的姑娘的馬車漸漸遠離的時候,他才終於半是悲哀、半是甜蜜地發現,他對她的愛並不是淡了,而是更加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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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坐在陸藤對面,何芯撩開了窗簾,透過紗窗隨意地看著風景。然後,抬起頭來,她便看到了遠處的一座小山。山上似乎有一個馬隊,但隱隱約約地看不清楚。
很快,就看到一個侍衛從山上策馬下來,在車外躬身道:“寧王遣小人前來問話。寧王想知道是何人的馬車透過!”
他是說寧王?這麼說……凌鉦就在那座小山上?凝望著遠處的小山,何芯的心裡突然十分傷感。
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