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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這裡錯了!

第二天早上,上了賊船的徐生洲只能痛苦地掙脫空調被結界的束縛,混在大一、大二上早課的年輕人裡,搖搖晃晃來到食堂,隨意用一碗豆腐腦、兩根油條填飽了五臟廟。澎湃的血糖、明亮的陽光、喧鬧的人群,讓徐生洲漸漸清醒起來,溜溜達達到了數學樓。

他對數學樓不陌生。早幾個月前就對數院摸過底,院士在哪個辦公室、傑青在哪個辦公室都記在小本本上,準備搞個大事情。沒想到,人沒過去,山先過來了。好在努力沒有白費,今天還是派上了用場。徐生洲輕車熟路找到三樓頂頭的那間辦公室,不知是沒來得及,還是覺得成院士會殺個回馬槍,門上的“院士辦公室”門牌都沒摘。

名不正言順的徐生洲,帶著窺伺大人物小秘密的激動,開啟了成德如的院士辦公室。房間大概三十多平,——當然,這跟地方院校動輒給長江、傑青整個五六十平辦公室,甚至裡外套間、“會議室+辦公室”之類的大手筆沒法比。但別看它小,要考慮這可是三環內、全國著名中小學校區,單價至少20萬元起,放個小茶几的地兒,就是高等白領的全年收入。這麼想來,是不是覺得牆上刮的仿瓷都biubiu閃著金光?

在這三十多平米的房間裡,進門靠牆擺著布藝的轉角沙發和玻璃茶几,上面放著一摞最新的報紙雜誌。靠裡則是一張寬大的辦公桌、一把略顯陳舊的藤椅,書、電腦、印表機、暖水瓶、綠植等辦公室標配各自挑選合適的地方安營紮寨,一不留神就把這個辦公室變得充實起來。

儘管辦公室已經空了好久,卻依然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徐生洲相信,即便成院士沒有把辦公室讓給他用,依然會有人把它每天打掃得一塵不染,就像王座等待王者歸來。可惜的是,王者已經歸隱,把它當場一個小玩物隨意丟給了自己。

徐生洲開啟空調,在那把扶手已經盤出包漿的藤椅上坐下。很快,他感覺十丈之內天地靈氣都向自己聚攏過來,蒼茫幽冥的王者之氣突然從足底湧泉穴暴起,沿著足少陰腎經一路遊走,破陰谷、過肓俞、越幽門、度俞府,眼看就要沿喉嚨到達舌本,一聲長嘯將吐未吐之際,忽然響起敲門聲。他強壓住差點暴走的真氣,輕聲說道:“請進。”

敲門的人遲疑了兩三秒鐘,才推門而入。進門的是個三十出頭的青年男子,——也許只有二十七八歲,畢竟頭髮稀疏的人總是看起來更老成一些,從衣著打扮及精神氣質來看,應該是個混得不怎麼如意的博士大哥。那人看到大學生模樣的徐生洲一本正經坐在辦公桌後面,忍不住發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

初次見面就問這麼嚴肅且沉重的問題,你是學哲學的吧?是不是接下來還要問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徐生洲當即反問:“你有什麼事嗎?”

那人說道:“我找成院士有點事。”

“成院士不在,如果有什麼急事,可以去院辦。”至於他說的“院辦”是指學院辦公室,還是院士辦公室,就看個人領悟能力了。畢竟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那人猶豫片刻,忍不住又問道:“你和成院士是什麼關係?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會在這裡?我在這裡,礙著你什麼事?吃你家大米飯了?徐生洲沒好氣地瞪了那人一眼:“我是成院士的學生,他把辦公室讓給我先用著。你還有什麼事情嗎?沒事的話,麻煩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您是成院士的學生?也是研究馬爾科夫過程的?”那人眼睛裡閃過希冀的光芒,“那您能幫我一個忙嗎?”

徐生洲摸著藤椅光滑的把手:“先說說看怎麼回事。”

那人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叫齊和晨,是京城科技大學數學學院18級博士生,師從侯百歲教授,現在在做馬爾科夫鏈的條件極限定理及相關問題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