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班,蘇山月就來到徐生洲辦公室。
徐生洲放下手裡的檔案:“有事?”
蘇山月道:“我經過慎重考慮,決定辭去學科建設辦公室副主任職務,集中精力做好學生工作處副處長的各項工作。”
“為什麼?”
徐生洲既吃驚又好奇。
昨天他已經說的很清楚,以後學校會重教學科研、輕政務管理。學科建設辦公室雖然是管理部門,但還掛著“高等教育研究所”的牌子,蘇山月是薊門師範大學高等教育學博士,之前科研也做的不錯,完全可以在擔任管理部門負責人的同時,兼顧自己的專業。又或者在恰當的時候轉換角色,重歸科研老本行。
當學生工作處的副處長?
那就等於是放棄自己的學術之路。
蘇山月笑道:“校長你不是說要逐步清理一人身兼多職的情況麼?我考慮到自身精力有限,難以二者兼顧,就主動請辭其一。”
徐生洲擺擺手:“這我知道,學校對於清理身兼多職也會一以貫之。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會辭去學科建設辦公室副主任,而保留學生工作處副處長的職務?你本身是高等教育學博士,在‘專升本’、院校合併等專項工作中都表現得很好,本來我還打算讓你主持學科建設辦公室工作的。”
蘇山月掠掠額頭的碎髮:“其實我也猶豫過,所以昨天我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你。我回去仔細考慮再三,還是決定保留學生工作處副處長的職務。原因有三,第一個是我已經四十多歲,之前兜兜轉轉,不停地試錯,耽誤了太多時間,已經錯過搞科研的黃金時間。你現在讓我搞學術,當然也能搞,但得使出吃奶的勁兒才行。而且一想到自己的同行是二十多歲的博士、三十多歲的副教授、四十多歲的教授,就覺得心灰意冷。”
徐生洲道:“我本科讀計算機專業,在上通訊原理課的時候,老師曾給我們說起過一位大牛埃爾達爾·阿里坎(erdal arikan),是土雞國人,在麻省理工拿到博士學位後,1987年回到土雞國,在一所剛成立不久的私立院校畢爾肯大學任教。此後二十年間,一直默默無聞,直到2007年他49歲的時候提出通道極化概念,並在此基礎上原創性地提出了一種新的通道編碼方式por de,破解了夏農資訊理論領域塵封近60年的難題,才一舉成名,2019年獲得有‘資訊科學的諾貝爾獎’之稱的夏農獎。所以說,聞道有先後,出名有早晚,倒也不必糾結於年齡大小。”
蘇山月輕笑道:“謝謝校長的寬慰。但大器晚成終究是少數,年少成名才是常態,不是嗎?”
作為年少成名的典範,徐生洲確實不好反駁。
蘇山月又道:“第二個原因是今後的學科建設不僅涉及本科教學,更多涉及全校的學科規劃、博士點碩士點的建設、實體研究機構的設立等等,幹這種活兒最合適的人選應該是c9名校的理工科博士,或者京師大、華師大專門從事這類研究的教育學博士。像我一直在普通院校讀書,讀博之前都不知道全國學科評估、國家重點學科為何物,對學科建設確實關注不多,也沒有什麼好的意見建議,不能尸位素餐。”
徐生洲道:“沒準兒你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得更清楚。”
蘇山月沒有反駁,只是接著說道:“第三個原因就是跟我之前的兩段工作經歷有關,一個是教村裡的小學,一個是教市裡的重點高中,都是做學生的工作。現在到了咱們學校,我還是想跟學生們在一起。怎麼說呢?我覺得不到20歲的年輕人有無限可能,高中走錯了一步不要緊,未來還很長,關鍵是不要繼續犯錯。不知道徐校長有沒有看過塞林格《麥田裡的守望者》?”
“《麥田裡的守望者》?”
徐生洲作為一個純血理工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