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李彥便攜馬嘯嘯登上了臺階,上到臺階後,馬嘯嘯放眼一望,前方皆是重重樓閣,恢弘大殿立在正中,中間隔著一條百米來長的白玉甬道。她四下張望,見侍從皆隨著卿公,便放開了李彥的手,退到他身後,復又往前徐行。
到達殿上,眾拜道:“臣等參見皇上。”
馬嘯嘯自也跟著跪拜,待到一聲:“眾卿平身。”方才起身。
她不覺望了一眼上座的皇帝,見他鬢髮已是斑白,已是上了年紀,面目甚是威嚴,又低下了頭。
只聽皇帝開口道:“明日便是秋日祭奠,按照舊例召回九卿參拜,今日招眾卿前來,乃是宣讀禮法規制,望眾卿依循。”
“臣等遵旨。”
話音剛落,便有一位公公走上殿前,細而長的聲音朗讀禮法規制,馬嘯嘯聽不大懂,只聽得幾處三牲,五穀,秋制,穀雨等等內容,便無暇再聽,只分神左右張望。
大殿左右佇立白玉石柱,卻是極為空曠,殿上座前立著一個三足金鼑,上面冒著嫋嫋白煙,馬嘯嘯吸了吸鼻子,聞到一陣松香氣味,又看座前三級臺階上皆刻著五爪龍像,座上皇帝卻仿若倦怠,微閉著雙眼,她便壯膽抬眼望了望天花頂上,畫著龍鳳成祥。
耳邊聽音漸息,眾人再一叩拜。
皇帝方才睜眼開口道:“今日禮畢,明日寅時於宗廟跪拜。”
眾人再拜,“臣等遵旨。”
復又起身,徐徐往外退去。
馬嘯嘯站起身來隨大流往外退,卻聽皇帝開口道:“江南治慄內史李彥留殿。”只得頓住腳步,乖覺地立在李彥身後。
片刻之後,眾人散盡,皇帝才緩緩說道:“周寧衍,此際有何話要說?”
馬嘯嘯心裡不覺咯噔一下,只聽李彥朗聲答道:“皇上英明,微臣確有話要說……”便將前事一五一十地告知皇帝。
皇帝聽罷,久久不言。
李彥復又說道:“鮮卑野心昭然若揭,現下鮮卑雖各部分裂,大穆仍需早日提防,未雨綢繆。”
皇帝終於開口,卻道:“鮮卑,匈奴,西域諸國,咯咯皆為我大穆國之外患,可如今諸侯各據一方,前有江南鎮天府,後有其餘六王,你可知眼下國庫緊俏,軍糧不濟,兵士衰微,江南鎮天府八萬軍士盡歸麾下,比之強敵外患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作者有話要說:
☆、允諾的狗尾巴草
直到此刻,馬嘯嘯方才明白拓拔檀口中所說的大穆國勢衰微是個什麼意思。
座上皇帝長嘆口氣,繼續說道:“昔日福王也好,今日六王也好,皆屬周姓,卻一個個妄圖謀逆犯上,鎮天府為其一,其後朕勢將一一翦除勢力。”
李彥再一叩首,拜道:“皇上聖明。如今鎮天府勢力已弱,拓拔氏已去,鎮天府必將世代忠心,力輔君王,絕無異心,皇上若有此顧慮,微臣自願奉上鎮天玉,自削兵權。”
說罷,李彥遞上懷中鎮天玉,放置身前。
馬嘯嘯見狀,心下驚疑不定,太君把玉給他實屬正常,可他萬萬不能隨隨便便將此玉給皇上啊,往後她可就指著這鎮天玉回家呀。
皇帝見到那塊鎮天玉,卻是瞭然一笑道:“你倒是乖覺。”停了片刻,又道:“不過先帝之詔,朕不得違逆,必不會收回此玉。”
馬嘯嘯心中一鬆,卻聽皇帝話鋒一轉,沉聲說道:“可是如此一來,今日你周寧衍便要在這大殿之上起誓,如若往後違逆今日之言,自立為王,意圖犯上,必將此生永不得心中所願,其後必將日日夜夜心受煎熬,此生不得善終。”
馬嘯嘯一聽,心想這皇帝實在是疑心頗重,抬眼卻見李彥果如其言緩緩拜道:“臣,周寧衍,今日在這大殿之上起誓,鎮天府一脈永世孝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