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他親爹,著實沒必要替他說話,以免胡亂得罪人。只要他去請,那去請便是。他陪著壽寧伯,隨意使人去了。
那人只道壽寧伯來者不善,顧不得天冷路滑,一路跑至林家,對林俊如此這般一說。林俊又好氣又好笑:“莫不是太子也不要名聲了不成?”卻也擔心又變,忙喊了興隆吩咐:“你立刻上京稟報侯爺!太子外祖家,耍起橫來咱也不好抗。要他做個準備。天冷,你進去問你娘與你兩件上好的大毛衣裳,並多支些銀錢,帶上人,趕緊去!”
吩咐完畢,才換了衣裳,到陳指揮使家裡來。
見面寒暄後,壽寧伯張口就來:“林千戶也賺夠了,不如賣與我家吧。”
林俊道:“裡頭有宣寧侯家的本錢,我不好獨自做主。伯爺且說多少銀子買,我好使人上京稟告一番。”
壽寧伯有銀子還幹這搶錢的買賣?他料到林俊要搬出宣寧侯來,冷笑道:“我來時已同他說了,你只管交予我,他並無二話。”
“契約呢?”
壽寧伯怒道:“我堂堂國丈,騙你作甚?”
林俊無奈,只得再退一步:“伯爺想多少銀子買呢?”
壽寧伯皮笑肉不笑的道:“暫且無現銀,打個欠條如何?”
林俊叫氣笑了:“便是官買雲母且不曾有過賒賬,整個鋪子如何賒得?”
“林千戶那是不肯咯?”
“伯爺體諒則個。”
這廂正磨牙,那三公子惱了!壽寧伯家的三公子乃京城第一紈絝,仗著是太子表兄,橫行霸道。索性本事小,不曾弄出甚大事來,京城的人懶怠理他,誰料他自以為得了意,只當眾人不敢惹他,越發胡作非為。世子又厚道些,常在後頭跟著賠錢。年前還在京城縱馬,踩傷了進城買年貨的農夫,督察員正待參他,又要過年,萬臣朝賀,恐傷儲君顏面方擱下了。
這樣一個混世魔王,自認在京裡都無人敢惹,豈會把林俊放在眼裡?他壽寧伯家要鋪子,你不乖乖雙手奉上,還要這個要那個?簡直翻了天了!一時怒道:“不識好歹的東西,還敢談錢來?”
林俊也惱了,好不好他乃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一個黃口小兒如此無禮,便是太子表兄又如何?沉著臉道:“買賣買賣,無買哪有賣?我這鋪子一年賺多少,伯爺心裡也有數。既是國丈,下官也不好說經濟之事。若說起來,百萬銀子總值的,如今只當是下官孝敬,十來萬兩的本錢總要與我,國丈說是也不是?”
林俊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連世子都嫉恨起來。堂堂國丈家,過了個年便過的精窮,你這兒倒動輒幾十萬上百萬,如何不叫人惱?
壽寧伯也知他是硬搶,偏林俊非要他拿出現銀來,兩下僵住。
陳指揮使在一旁裝死,內裡暗罵壽寧伯老不死的!雲母片兒在林俊手裡,他一年白得幾千兩,壽寧伯若搶了,連帶他的肉也割了。割肉便罷了,竟還空手套白狼,下作過了些!他心裡向著林俊,又不好說出口,腦子轉的飛快——怎生弄走這祖宗?
與林俊對望一眼,林俊有了主意。
只聽林俊賠笑道:“如今天寒,鋪子不得開工,工匠借回家過年。移交併不好談——總不至於給國丈一個空殼子,那是我不厚道了。何處採礦、何處磨邊、何處運輸都是講究。總要等開春才好說話。國丈且賞臉吃杯水酒,日後再談,如何?”
林俊使得緩兵之計原也算上策,然壽寧伯卻不吃這一套!等到開春,宣寧侯同承平公往聖上面前一哭,他還搶個屁!聖上可不能顧著外戚不顧老臣,好不好,那是跟過□□的人家!但此刻要搶了,聖上便好使個拖字。時間長了,眾人忘了,他就白得了一注錢財。既然是搶不是買,何苦等到那早晚。偏又說不出理由來,只得耍賴,怒道:“好你個林千戶,我還沒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