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安陽那邊一個村子，有人撿到一個風箏拿回去，全村人都被蟲子咬傷。”

“哪一個村子？”顧振追問。

“是……”李牧想了想，“好像是……對了，上次我們去過，烏龍鎮，就是烏龍鎮。”

他肯定的說。

顧振心頭一凜。

他在烏龍鎮用魂蟲搜尋，那個地方的房屋幾乎都是空房，原來竟然是因為被蟲子咬過。

“烏龍鎮的人都跑別處去，便因為那次中毒嗎？”

李牧點了下頭，“那回死了好多人，我也在那邊住了半個多月，守著活下來的人都解了毒，蟲子被全部殺死後才回的北川。”

顧振眼神狐疑的在李牧身上左看右看。

“幹嘛這樣看我？”李牧不解。

“我看你有沒有中毒？”

李牧一愣，頓時笑了，“都是去年的事了，我是什麼修為，怎麼會被一隻蟲子咬？”

他把割下的肉遞給顧振，“我體質特殊，百毒不侵，蟲子來咬我，只會被我毒死。”

見顧振熠熠眼神，李牧又笑，“你不信？我能在蟲患之地逗留半月之久，便是最好的證明。”

顧振試探伸手，搭上李牧脈門，沒有查出什麼異常，連他疑惑過的李牧的病也診不出來。

放開手，顧振有些失神，再問，“今年呢，還發生過什麼怪事？”

“今年？”李牧又冥想了一下，“今年便是血嬰案了，還是從安陽起的事，打著替我煉丹的名頭，殘害無辜。”

顧振切肉的手都抖了一下，險些割在手指上。

“你知道他們煉丹，是為你煉？”

“知道。”李牧也不否認，“從一開始，便傳出來我壽數走到了終，不續命便要死了。”

李牧忽然一笑，把肉塊塞進嘴，細細咀嚼。

顧振心頭怦怦跳了跳，“這麼咒你，你怎麼一點都不生氣？”

李牧眼睛看著虛空，語聲也輕，“三百多歲，也活的夠了，死就死，有什麼好怕的？”

他雲淡風輕道：“我只是，不想活著……這麼痛苦。”

顧振順著他的眼神，看著遠處漆黑天空，“若有一個法子能，讓你活下去，你也，不願意？”

李牧轉頭看他，眼睛在火光中，流露出真誠的光，“想活！”

“我不甘心。”李牧神采依舊一笑，“都到了我這個高度，卻還是突破不了，就這樣死了多沒勁，突破了，便有幾百上千年壽，為何不想？”

“突破不了，便等死，也活夠了。”

最後一句話方才說出了千般無奈，顧振頗有些心疼這個人。

修煉一途，沒有捷徑，誰都是一步步走過來。

哪怕他顧清風天賦異稟，不還是靠的自身努力，方才達到了這般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