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的。”
勞勃又哼了一聲:“我看是躲在厚厚的積雪地底下吧。奈德,都幾月了你們這兒還冰天雪地9國王邊下樓邊伸手扶著牆壁,穩住身子。
“晚夏降雪在北方是稀鬆乎常的事情,”奈德說:“希望不會給您帶來什麼困擾,夏末的雪通常都不大。”
“這叫做不大?異鬼才相信!”勞勃咒罵道:“那等到冬天你們這兒會冷成什麼樣子?我光是想到就冷得發抖。”
“北方的冬天很冷很苦,”奈德承認:“但是史塔克家族會熬過去的,這麼多年來我們不是一直都熬過來了麼?”
“你真該來南方看看,”勞勃對他說:“趁夏天還沒結束好好見識一下。高庭的花園裡放眼望去遍野盡是金黃玫瑰。水果甜熟到會在你口中爆開,有甜瓜、蜜桃還有火梅,我保證你絕對沒嘗過這麼甜美的東西。你等會就知道了,我這次給你帶了點過來。就算在風息堡,熱風一吹起來,天氣熱得你幾乎無法動彈。奈德,你真該看看南方市鎮的模樣,滿地繁花,市集裡的食物多到快裝不下,夏季的葡萄酒不但好喝,而且便宜得不像話,光是聞聞市場裡的酒味就會喝醉。每個人都豐衣足食,喝得醉醺醺,吃得肥嘟嘟的。”他咧嘴笑道,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
“奈德,還有南方的女孩子啊9他眼裡煥發著光芒,高聲叫道:“我敢跟你保證,只要天氣一熱,女人的矜持就全都不見了。她們就貫接脫了衣服光著身子,在城堡附近的河裡裸泳。就算上了街,也是熱得穿不住羊毛或皮衣,所以有錢的女孩就穿絲織短袖上衣,窮一點就穿棉質的衣服。不過只要一流汗,衣服貼著面板,根本就和脫光光沒有兩樣。”國王開心地笑著說。
勞勃·拜拉席恩向來是個物慾旺盛,也很懂得享受的人。這一點他沒有改變,但是奈德沒法不注意到國王為聲色享樂所付出的代價。他們抵達樓梯底端,進入墓窖的深沉黑暗時,勞勃已經氣喘吁吁,呼吸困難,在燈光照映下面紅耳赤了。
“陛下請進,”奈德恭謹地說,然後將燈籠繞了個半圓。黑影鬼祟潛動,搖曳的火光照到腳底下的石板,顯現出兩兩成對的花崗岩柱,一直延展到遠處的黑暗中。歷代逝者端坐石柱間的石制寶座上,背向牆壁,身後靠著存放遺體的石棺。“她在最後面,就在父親和布蘭登旁邊。”
他領路在前,穿梭於石柱間的過道,勞勃被地底的陰寒凍得宣打哆嗦,默然無語地跟隨其後。基窖裡總是冷的,他們走在史塔克家族歷代的死者之間,足音迥響在偌大的陵墓裡,在歷代臨冬城主的注視下前進。緊閉的石棺上刻有他們生前的容貌,巨大的冰原狼石雕則蜷縮腳下。他們並列而坐,再也看不見的眼睛注視著永寂的黑暗。在竄動黑影下的這些石像,彷佛都被走過的生者所驚動。
根據傳統,凡是曾任臨冬城主的石像膝上都要放置一把鐵製長劍,以確保這些含恨的復仇怨靈被封印在陵墓裡,不致到陽間肆虐。其中最古老的早已鏽蝕殆盡,原本放賈寶劍的地方如今只剩紅褐鐵鏽。
奈德不禁捫心自問,這是否意味著那些幽魂如今可以恣意騷擾城堡?第一代的臨各城主堅毅剛強一如他們腳底下的土地,在龍王尚未渡海來犯的日子裡,他們不向任何人低頭,自封為北境之王。
奈德停下腳步,舉起油燈,陵墓仍然持續向前延伸,百到沒入黑暗,然而之後的都是空的,也沒有封上,有如等待死者的黑洞,等待著他和他的子女。奈德想到這就不舒服:“在這。”他對國王說。
勞勃靜靜地點頭,跪了下來,然後低頭行禮。
眼前共有三個並肩排列的石棺,奈德的父親瑞卡德·史塔克有張嚴峻的長臉,當年的雕刻師父把他的神韻掌握得很好,他莊嚴地坐著,石頭手指緊握住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