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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帥的佩刀一樣,已經掛在牆上做紀念品了,而開始熱衷養鴿子,四合院的上空,常常飄揚著悠揚的鴿哨聲。以後,又發展到養狗,哈巴狗、獵狗、狼狗,他都養過。於而龍無奈地:“你這個不學無術的傢伙!”於是推開窗戶,向坐在葡萄架下閱讀醫學期刊的老伴問:“喂,大夫,你學過拉丁文,介乎於坦鬧兒和巴列東之間是個什麼貨色?”

“好像是義大利文吧?也許是音樂術語,你查一查辭典吧!”謝若萍只顧鑽研她的學問,於而龍回到書房裡去翻檢辭典,終於弄清楚原來是什麼男高音,次高音。他查著查著自己也樂了,難道音樂和他一個工廠黨委書記有什麼聯絡嗎?光是屬於動力學範疇的學問,就夠他腦子負擔的了。

不,騎兵團長永遠記得那匹“的盧”給他的慘痛教訓,該死的牲口是怎樣當眾把他掀下來出了醜的。

哦,開卷有益,當那位歌唱家,突然弄出一本數萬字的學習心得,博覽群書的於而龍一眼就看穿了,把那個大厚本子扔給了熱心推薦的王緯宇:“假的,全是東拼西湊抄襲來的。”他現在回想起來,不實事求是,憑摘取片言隻語譁眾取寵,吹噓拍馬,浮誇做假之風,可能從那時起,甚至還要早些,就開始存在,並且一天濃似一天。應該承認,那個小夥子鼻子夠尖的,能夠得風氣之先,的確不易。“我不懂高歌弄這套玩藝兒幹什麼?是不是嫌唱歌出不了名?這本東西,連假馬克思主義都算不上,因為假的也是需要力氣編造的,可這好,統統是抄的,虧你還捧著到處推銷。”

“即使是抄的,這種學習精神也難能可貴!”王緯宇堅持。

“你不要宣傳混賬邏輯!”

王緯宇笑了一笑:“你太天真,難道你以為報紙上登載的這個英雄,那個事蹟,這個日記,那個摘抄,都是百分之百的真實嗎?謝天謝地,夏嵐在報社工作,她懂得高燈遠亮的道理。我們廠端出一個學習方面的先進典型,名揚全國,樹起一塊樣板,老兄,你我臉面都有光的。不會有那麼一個不識趣的混蛋,跑來非要查閱他的學習心得的,我們還可以找幾個秀才再加加工,都是如此炮製的嗎!”

“滾蛋!”於而龍當著秘書的面,攆副廠長走。

“你要後悔的。”

“我們是搞動力的,一個馬力的標準值是七十五公斤點米秒,來不得半點虛假,規規矩矩,老老實實才算好,那個高歌太飄浮,好高騖遠,想走一條不費力氣的捷徑,一舉成名,這是壞風氣。你倒去捧他,助長他,像話嗎?”

但是王緯宇不走,反問起於而龍來:“你聽說高歌在單宿搞的共產主義紅角麼?”

“耳聞一點。”

“我看,這是相當新鮮的新生事物,沒準是一種共產主義的萌芽。在我們社會里,物質條件不具備,精神上先過渡完全可能。小將在向我們挑戰,提出值得深思的問題啦!老兄,要趕上時代,適應時代,這是需要,不然會被歷史淘汰的。”

“我寧肯被淘汰,也決不去抄。”

“不要抓住一點,不及其餘,你看看這些年輕人吧,太可愛啦,他們開了支,把薪金放在一起,過著儉樸的生活,只吃一角錢以下的菜,準備把錢攢起來支援亞非拉的革命鬥爭;共同學習經典著作,每天坐在那裡讀十五頁到二十頁的《資本論》,管他懂不懂呢,熱情總是應該受到鼓勵的吧?”

“你就欣賞高歌的形式主義,有朝一日,他們鬧散了夥,混合在一起的工資可由你去分,那是包文正都斷不清的官司。他們幹嘛天天戴八角帽,穿草鞋上班,難道打扮成井岡山的樣子,人就會有井岡山的精神了嗎?高歌脖子上拴根紅布條子,領巾不是領巾,領帶不是領帶,出什麼洋相。你下過命令,不許青工穿包住屁股的阿飛褲,可為什麼不禁止他們?其實我看都是一路貨色,不過是兩種包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