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對不對,是我一時急了,張瞎子是聽得一清二楚!”
“聽?他聽見了什麼?”
“他聽見了姓呂那混蛋的腳步聲,還有說話聲!”
“那張瞎子在哪?我能不能見見他,當面問問?”顧飛舟問那老不良人。
“這個……”
老不良人正在猶豫,薛忠便道:“張瞎子就在門外後候著,我去喊他進來!”
不一會兒,張瞎子趕著薛忠的衣袖,走了進來,顧飛舟忙上前給他放了把椅子。
“謝謝薛大善人!謝謝薛大善人!”
“哼,瞎子,老爺們要問你話,你要如實回答!知道沒有!”薛忠特地將“如實”二字加重了許多。
“是是是,一定如實回答,一定如實回答!”
“張瞎子,你說你昨天夜裡在閩江邊碰見了薛家小姐和呂家公子在一起?”老不良人問道。
“是是是!”
“那麼晚了,你去閩江邊上幹什麼?”
“哦,小人在躲陰兵吶。”
“什麼,你撞見陰兵了?”顧飛舟來了興趣。
“對,據人家說,最近福州城陰兵作亂,每到晚上就鬼門關大開,成千上萬的陰兵進城來燒殺搶掠。如果門戶不嚴,就要遭殃。小人一個要飯的,哪裡有什麼門戶。所以小人聽見有一群野獸一樣的隊伍滿街衝,便四下躲避,不知怎的就到了閩江邊上。”
“那你說你撞見的人是薛家小姐和呂家公子,又是憑據什麼?你目不能視物,如何辨出人來的?難道你是學會了什麼妖術,開了天眼?”老不良人問。
“嗨,哪來的什麼妖術。小人本在草叢裡躲著,想要就地睡下。沒想到那兩個娃娃一見面,就跪在地上對著福州城的方向開始磕頭,嘰哩哇啦說了一堆文鄒鄒的話。小人聽他們的意思,好像是私定終身了,準備坐船私奔……”
“胡說!你不要汙我阿妹清白!”薛忠站起身來便要對張瞎子施以拳腳,被老不良人硬攔了下來。
“薛大善人,你叫我如實回答的。”張瞎子縮作一團,快要哭了出來。
“哼,你繼續說吧。”薛忠想到當下的重點並不在此,因此只好坐下。
“他們倆……他們倆山盟海誓的時候,各自報了各自的名字。然後……然後不知出了什麼事,那女娃娃便被男娃娃推下江去了。女娃娃呼救了半天,最後溺死在了江裡。男娃娃沒有再說一句話,就離開了。”張瞎子顫顫悠悠的說完,生怕哪句說錯,那薛忠又要動手揍自己。
“聽見了吧!如此人證,證據確鑿,有什麼不信的地方?”薛忠怒視著老不良人。
“薛郎君莫急,這張瞎子腦袋出過問題,時而瘋傻,時而清醒,這在城中誰人不知。薛郎君晚上吃酒回家,不也受過他的騷擾嗎?”老不良人道。
“但他在案發時是清醒的,這便夠了!”薛忠怒道。
“依大唐律,篤疾之人,犯罪可以銀兩贖之。所做證詞,未經旁證證實者不予採信。薛郎君,老吏怕是也幫不了你。”
薛忠氣得七竅生煙,一掌朝那張瞎子拍下,掌風到處,整個房間的桌椅都跟著嗡嗡震動。顧飛舟眼疾手快,伸手一格,將薛忠的掌力輕描淡寫地格了出去。
薛忠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小自己很多的少年。自己修習了多年的內力,在福州城也算是數一數二了,如今這少年竟然頭也沒抬便輕鬆化解掉了,這令他大感挫敗,仰天大笑了幾聲,便不辭而別。
薛忠走後,那張瞎子撲通一聲便向顧飛舟跪了下去:“這位小郎君,大恩人,你救了張瞎子一命,張瞎子說什麼也不和你作對了。他日升堂,小人就說什麼薛小姐呂公子,小人一個也沒聽見過!”
顧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