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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器,更能令行禁止,於沙場上更是捨生忘死,只是拼殺,而不顧惜性命,其悍勇遠比尋常兵勇所能相及!”

因為比左宗棠大上數月的關係,加之兩人又是世交兼摯友,所以胡林翼自然是以兄長自稱,

“確實如此,每每想及那日數百賊騎入城撕殺悍勇之狀,總是令人膽戰,以至就連制軍亦時而從噩夢驚醒!賊逆悍確實罕見!”

雖說未曾親身上過戰場,可左宗棠卻於牢獄中聽說過那日武昌破城時,那些賊騎是如何縱橫馳騁,如何以數百騎而大破萬人兵勇,也正因如此,他才相信了史書中天聰十年遠征朝鮮時,四萬守軍被三百清軍騎兵大敗的記載,想那日,莫說是萬餘兵勇,縱是有兩萬兵勇又能如何?不過只是一群待宰之羔羊罷了。

“季高,可曾注意否,這漢逆練用,盡用西洋之法?”

“西洋之法?”

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左宗棠便說道:

“對西洋練兵之法,小弟倒是不曾瞭解,還請兄長告知。”

胡林翼立即侃侃而談起來:

“當年,林文忠公(1)往雲貴任職,為兄曾得文忠公之訓,文忠公曾言,西洋兵鋒之銳,一為槍炮之利,二為兵卒操練……”

在其一一言道著,這一路上對義軍觀察得出的結論,胡林翼又感嘆道。

“當時,為兄曾以為林文忠公所言“洋寇聞鼓而擊,雖九死亦不潰折”盡是誇張之言,可那日,與大營之中,其不過區區三十餘人,卻敢挺槍悍不畏死衝擊兄之中軍,實在是讓人……”

搖著頭胡林翼似乎是在為自己當初妄自尊大而自嘲。

“我等皆以,欲剿平匪亂,非得以團練代以綠營,以我鄉間士紳為管帶、招募鄉勇,用以戚繼光成法編練團勇,既可平以匪亂,可那匪卻只是如粵匪一般之流寇,兄所率領之黔勇,無一不是於貴州剿匪數年之精銳,其悍勇可謂之非常,可雖是如此,卻不擋其迎頭一擊,由此可見,這以戚法練以團勇恐已全不全時宜了!”

“若是如此,那湖南……”

想到湖南老家,左宗棠的心思便是一沉,現在湖南也就只有嶽州的曾國藩率領的團勇有一戰之力,可現在楚勇、黔勇先後悉數敗於賊逆之手,萬一賊逆進襲湖南……

“湖南暫且應該無事,如為兄所料不差的話,其如今定湖北,以其穩打之心,必將先經營湖北,方才會再圖他地。”

這也正是義軍與太平軍最大的區別,相比於後者,作為義軍大都督的朱宜鋒,更強調穩紮穩打,以鞏固根據地。而朱宜鋒之所以會這麼幹,完全是受少時玩過的如紅警之類遊戲的影響,先經營好自身,不停的建廠、造兵,等到實力發展起來之後,再一路平推。在他看來,這是最穩當的辦法。

而在左宗棠、胡林翼看來,這正是其才是朝廷真正心腹之患的地方,畢竟於他們眼中“不事生產”全憑劫掠的“粵匪”,根本難成大事,反倒這看似臣服“粵匪”的“漢逆”,其對朝廷更具威脅,因為在其經營之下能化湖北的財力、人力為已用,進而“祝亂天下”。

“若是如此,那滌生亦可得以時日練兵,只是這漢逆比之粵匪更長於蠱惑人心,就像其言道之“驅除胡虜,恢復中華,立綱陳紀,救濟斯民。”,不知多少莽夫為其所蠱惑。”

左宗棠的話,讓胡林翼想起進城的時候,於城門處看到的那兩句詩,於是點了點頭說道。

“在為兄進城時,曾於城門邊看到一副旗牌,其牌上書雲:山河奄有中華地,日月重開大明天。下書雲:九天日月開黃道,故國江山復寶圖……這姓朱的,當真以為自己是朱明之後啊!”

搖頭感嘆之餘,胡林翼的心頭卻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若其當真是朱明之後,又該如何?這個念頭浮現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