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歲月的洗禮,這個古老的城市依舊巍然聳立。多少個世紀以前的鐘樓、教堂,錯落有致的現代摩登森林,放在一起竟然如此協調。
陌生的人穿行其間,各行其是。
然後她看見玻璃反射的那雙眼睛,她自己的眼睛,裡面一片荒蕪。
人生最痛苦的是什麼?
——就是該笑的時候沒有快樂,該哭泣的時候沒有眼淚,該相信的時候沒有諾言。
……
“晚上的聚會你會去?”
“去,我先休息一下。”
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天真轉過身,秦淺正和Thomas迎面走過來。他手臂上搭著大衣,清朗的眉目間微有倦色,然而神情依舊沉靜淡定。
“你回來了,”她微笑,握著水杯的指尖卻不由用力,“聽說蘇格蘭下了很大的雪。”
“嗯,”秦淺點頭,淡淡一笑,“所以飛機晚點了。”
Thomas瞅了一眼他們,似笑非笑。
天真忽然有些窘迫。
“最近工作如何,一切都順利?”秦淺又問,“如果覺得辛苦,和Thomas講。”
“都很好,你放心。”天真頂住Thomas曖昧的目光快速出聲。
“我怎麼會不放心,”秦淺看著她,眼神平靜,聲音卻低沉柔和,“晚上聚會見。”
二十七、勝之不武
當晚聚會是某著名時尚雜誌為慶祝其創刊十週年舉行,捧場受邀的大有人在,閃光燈下人頭攢動,天真跟著Thomas步上臺階,穿過長廊,不時停下來與人打招呼。
微笑,握手,寒暄,遞名片,諸如此類,記不清重複了多少遍。
“來了?”熟悉而淡定的聲音響起。
天真抬起頭,水晶燈下,那一個人站在那裡,長身玉立,光影在他俊朗的臉龐上交錯,那一瞬間,彷彿千萬年時光匆匆而過。
她心中暗惱——段天真,你是中什麼邪了?
秦淺看著高挑許多的天真,視線落在她足間,眉頭頓時一動:“也不怕傷口疼。”
天真笑:“Thomas替我挑的Jimmy Choo,很美吧,我就當自己是人魚公主,步步痛心,但值得。”
“可惜她不肯換上你新設計的那件晚禮服,Y形皺褶,女人沙漏線銷魂無比,”Thomas遺憾地抱怨,“原本想讓她做個免費模特。”
“那不適合她。”目光掃過天真有些窘迫的神情,秦淺淡淡道開口。
“呵,哪裡不適合?”Thomas眉開眼笑,“是顏色不適合,還是大露背設計不適合?”
秦淺不語,天真臉上卻更燙了些。
……
會場所在的這幢哥特式建築物,已有幾百年的歷史。英國這樣的古老建築實在太多,許多大型的樓屋如今經常被租用成活動場地。
相比之下中國的歷史建築大多用木,不易儲存且嬌貴得很,否則誰在太和殿辦一次Party,一定是驚天動地,氣勢非常。
趁酒會開始,人群散開之際,天真躲進角落裡,望著牆上的壁畫思緒神遊,得到短暫的休息。
“有些詭異是不是?”有人在她旁邊緩緩出聲,“Dior的毒藥香水廣告就是從19世紀歌特式圖案中獲取的靈感。”
“是麼?”天真望著眼前的男人,微微一笑,“我不喜歡毒藥的氣味。”
他亞麻色的頭髮,灰綠色的眸,說話有些愛爾蘭口音,是個有魅力的男人。
“哦,”他笑,“我喜歡你的香水味。”
“事實上,我沒用任何香水。”天真道,他言語裡的恭維實在太過明顯。
“真的?”男人訝然挑眉,笑容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