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藏品麼?”
洛遙停下腳步,原諒他的不懂規矩,畢竟自己穿了工作服走來走去的,被喊住也是應該。她笑眯眯的說:“您需要講解,可以在服務檯租用講解儀器,也可以申請義務的講解員。我可以替您叫來。”她拿了對講機,“請您稍等下。”
他的語氣很文雅,看了眼她的胸牌,才說:“算了,謝謝,我還趕時間。真不知道等著進館就花了一個多小時。”
洛遙遲疑了一下,很快的說:“您想了解什麼?我可以帶你轉轉。”
走進了他身側,白洛遙才看見他背的是一個環保的黑色布袋,很隨意,又很閒適,看上去布質很舒服。他身上有很清爽的薄荷氣味,館裡有暖氣,她這麼聞到了,只覺得舒服。
洛遙抓緊時間,將前邊的粗陶器一筆帶過,直接走到終點展品,唐三彩開始,選取了重點,一件件的講給他聽。
洛遙指著那一面碎瓷牆,從上至下,朝代變遷沉浮,一個隔行便是一個朝代。唯有代表著有宋的一欄,清淡如同雨過天晴的顏色,將上下五千年的瑰麗隔絕開,洛遙每次看到,總是心潮澎湃,彷彿見證了美學上的巔峰。
“李先生很了不起,這裡的館藏中幾件宋代的瓷器,全是他捐獻的。一千多年了,其實能找到名窯的瓷片都是了不起的,難得他能找到這個哥窯的水洗,你看,是完好無損的。”
年輕男人打斷了她:“看起來,你很喜歡宋瓷。”
她愣了愣,笑著指了指不遠的地方,看得見一尊清朝時期的巨大瓷瓶,琺琅彩,色彩繽紛而美妙,據說是融匯了西洋藝術的精華:“那麼先生你覺得那樣子五彩斑斕的好看麼?”
語氣中帶了一絲賭氣,她想起有次和館長爭論,她堅持認為宋瓷才是中國藝術的巔峰時刻,可是館長搖頭:“不對,比如乾隆的粉彩,你不喜歡,可它也代表了當時制瓷工藝。”
“是啊,李徵遠老先生,真是了不起的人。如果是我,有自己最珍愛的藝術品,我未必願意捐出來啊。”洛遙喃喃自語,發現自己很能明白古代將《蘭亭序》帶入陪葬的帝王的心情。
他愣了愣,妥帖的笑了笑,溫和的說:“我對這些沒有研究,你繼續。”
她講的時候,他會湊近了玻璃,仔細的看,然後點頭。其實洛遙知道他有些地方沒聽懂,可是表情認真,彷彿是好學的孩子。最後到了出口的地方,她習慣性的說:“我們的青銅器管也是國內很有名的。”
他輕聲微笑:“這次來不及了,下次吧,不知道還能不能遇上這麼負責的工作人員。”
大廳的燈光遠比展廳裡要亮得多。他一把摘下了絨帽,露出一頭短短的頭髮,很短很短,比平時說的板寸頭還要短,可是五官很俊朗,又隱隱有絲熟悉,彷彿在哪裡見過。他向她伸出手來:“我叫李之謹。”
洛遙伸出手去和他握了握,開玩笑的說:“下次來的話,就沒這麼好運氣了。要找我講解就得預約。或者按規定,帶上一個團的人數。”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聽到她說的話,似乎更是愉悅,然後說:“我知道了。”
易欽集團已經把相應的設施、廣告牌派人送到了博物館。為了不影響平時的工作和展覽,少不得就要加班辛苦了。其實雙羊尊已經悄悄的運來了。老館長連同大的幾名老教授正忙著拓下銘文,鑑定花紋,加班的時間比一般人還要長。
自然有專家來研究幾件文物的擺放的位置和射燈佈置,還有溼度調節,周邊文物的協調,洛遙是資歷淺的小職員,捧著這個算是鐵飯碗的工作,也每天跑前跑後的忙碌。
說起來,碩士畢業之後,她也隨大流考了公務員。自己的專業艱澀冷僻,宗教學,聽起來都覺得冷清,恰好那年博物館招人,不知怎麼的,也列入了公務員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