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晟應是從小就長在幽篁,那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那他和鄭媱從前是如何認識的?公孫灝並不確定他們從前就見過面,只是根據鄭媱和江元晟的表現推測出他們應有前緣。
可他與鄭媱的相識已經如此早了,難道他要比自己更早?
公孫灝現在無從得知,因為除了他們兩人,沒有其他的知情人了,鄭媱不記得了,江元晟一定記得,如果不記得,便不會故意彈那一曲引鄭媱過去。
他抓了他的父親,害他父親死在了牢獄裡;他又逼死了他已經瘋癲的母親,江元晟這次歸來,是來跟他尋仇、還要奪走鄭媱的麼?
公孫灝心緒難定,決心對其試探一番。當然,一切都必須瞞著鄭媱。公孫灝因此去了一趟長公主府。
雪片子大得如飄飛的鵝毛,厚厚地鋪地三尺,路滑難行,人煙稀少,家家戶戶閉門,這樣冷的天氣,都偎在炕上暖著身呢,公孫灝的駕臨讓高翠茵意外無比。
高翠茵忐忑道:“公子在水榭上彈琴。”便欲領他去中堂,不料他道:“朕去找他,你不用跟過來,也別讓人來上茶,朕與他說兩句話就走。”
138、殺機
他對長公主府熟悉,不用她帶路也能找到水榭,徑直往水榭的方向去了。
高翠茵於原地愣了會兒,放心不下,估摸著他已經上了水榭,悄悄跟到附近,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傾聽。
水榭中對坐的二人不分蒹葭玉樹,俱是一般的英姿勃發。江元晟是面對著她的,可惜風雪太大,她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表情,只是感覺到他的目光大膽地直視著陛下,而陛下似乎也正盯著他。
江元晟先開了口,笑道:“陛下是來聽我彈琴的嗎?”
他竟敢對他用“我”,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公孫灝動了動眉梢,面上沒有一絲笑容:“琴有什麼好聽的,朕不感興趣。”
江元晟又笑:“陛下不感興趣,皇后卻對琴感興趣,陛下不妨聽一聽,若興趣相投,那夫妻之間的感情也許就能更進一步。”他隨手勾了一下琴絃,起音後道:“皇后一聽這首曲子,就會流淚,陛下知道為什麼嗎?想知道的話不妨聽一聽,相信以陛下的心智,其中奧妙,真理解起來,不是什麼難事……”
公孫灝指上骨骼一響,劍眉一揚,眼皮往下一沉:“你找死!”
距離有點遠,高翠茵壓根聽不清,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彷彿就交流了那一兩句,陛下就起身出了水榭,狐裘一張劃了個弧,人轉眼就不見了。
高翠茵匆匆奔上水榭,問道:“公子,你和陛下說了什麼?陛下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江元晟抽了抽嘴角,那彷彿是一種苦笑,抬頭看著她道:“翠茵,你走吧。”
“公子,你為何這樣說?你是不是惹怒了陛下?”
“是,”他沉靜地回答她說,“很快就要大禍臨頭了。”
高翠茵露出憂急神色:“你為什麼要激怒陛下?”
“你不想走是嗎?”他笑著拍拍她的肩,“不走,那咱們就去喝燒酒吧。”
他分明是活膩了才敢對他說出那些挑釁的話來拂他逆鱗。既然是他自己不想活了,那他還留著他的性命幹什麼?
公孫灝召來鄭覺,將他的意圖告知了鄭覺,並讓鄭覺下去部署。
鄭覺聽後首先想到了妹妹鄭媱,以為不妥,卻是有口難開。
公孫灝見他神色難堪,道:“他是曜族的人,曜族有他們自己的秘術,就像巫術一樣害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