緘其口的反應,還歷歷在目。趙東陽的態度,明擺著是這檔口,實在不適合起衝突。沈姒本來沒太當回事兒,可真看到齊晟護短,她反而心裡不安。
“替我擔心?”齊晟嗓音沉沉地笑了聲。
“我跟你說正事呢。”沈姒推了推他的肩膀,好氣又好笑道,“你認真點。”
“你不用考慮這些,他不能拿我怎麼樣,”齊晟淡淡的視線中有著幾分不以為意,“本來就不是一個派系,沒有你,也談不上多好的交情。”
沈姒看著他,也不知道信沒信,只很輕地嗯了一聲。
“你不需要這麼懂事,沈姒,”齊晟抬手揉了揉她的長髮,眸色柔和下來,語氣也是,難得的溫柔繾綣,“既然跟了我,就不會讓你受委屈。”
他漆黑的眼底,清晰地映出一個她來。
沈姒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人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
她若無其事地挪開了視線。
本以為處理完齊晟就要走了,結果她見他拆掉了寶藍色的鑽石袖釦,隨手將衣袖往上折了幾道,露出一段勁瘦修長的手臂,略微詫異。
“你要做什麼?”
“你不是餓了嗎?”齊晟漫不經心地應了句,嗓音有點啞,整個人顯得鬆鬆懶懶的,“我做給你吃。”
沈姒哦了聲,才反應過來不對勁。
“等等,”她嚴重懷疑自己幻聽,十分狐疑地看向他,“你會做飯嗎?”
齊晟揚眉,跟往日沉冷陰刻的感覺很不一樣,淡笑道,“不會。”
沈姒突然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那你?”
“現學。”齊晟理所當然。
沈姒突然覺得眼前一黑。
她越想越惶恐,倒不是惶恐他親自下廚,覺得自己不配吃他做的菜;而是惶恐他的手藝,不想當小白鼠。
斟酌再三後,沈姒用一種極度委婉的語氣回絕他,“要不還是算了吧,我突然覺得我不是很餓了。”
齊晟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微眯了下眼,低了低嗓音,“不行。”
他冷笑了聲,虛著眸警告道,“我第一次做飯,再難吃你也得吃完。”
“……”
你聽聽,這是什麼畜牲發言?
別人家都是女朋友做飯,再難吃,男朋友也會賞臉吃完,怎麼輪到她和齊晟,她是哪隻可憐的小白鼠?
這玩意兒竟然還帶強買強賣的!
沈姒暗罵了一句,“禽獸。”
不過她可能有些過慮。
一碗麵而已,就算再離譜,也不會差到難以下嚥。
齊晟的手藝比她想象的要好,動作也比她嫻熟,飯菜端上來色澤誘人。他在很多時候,的確天賦異稟。
她只是覺得,齊晟這樣的人,不太適合做這樣的事。
一碗餐蛋面,兩個小菜。
四溢的香氣纏繞上來時,沈姒突然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意外的還可以。
在沈姒要嘗第二筷子時,齊晟捏住了她的耳垂,輕輕地碾了碾,輕眯了下眼,“剛剛罵我什麼?”
“誇你,”沈姒為五斗米折腰,從善如流,“您可真是個好禽獸。”
齊晟看著她,肆無忌憚地嗤笑了聲。
冰涼的大理石臺面上鋪著亞麻桌布,擺著金色的燭臺和黃銅花瓶,燭火搖曳,像傍晚時分燒融了西方的落日,有一種難以描摹的氛圍感。
四方食事,不過一碗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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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時間還早,沈姒整理了下明天要用到的晚禮服和手卡。她還是喜歡挑中的那款魚尾裙,對著鏡子比劃了下,轉了個圈兒,愛不釋手。
“我真的覺得你眼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