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祖墳壞了,可以向縣太爺請求派十幾個倒黴鬼來修理,連三餐飯也要那些人自己帶,不用花一文錢。
萬五爺就是仕紳,誰冒犯了他,叫保縹打一頓算是走了狗運。
要被送往衙門辦一個侮辱官紳的罪名,可就倒了八輩子黴啦!坐一年半載班房,出勞役,弄不好還得勞役過度枉送性命呢!
這種事情平常得很,常州府不是沒發生過,百姓小民見了仕紳,最好避遠些,則平安大吉。
就有人不怕仕紳,不怕保鏢。
竹林山房其實沒有山,只有近河岸的一座小小土堆,和堆得高高的兩座太湖石假山,當然可以稱之為山房啦!
山房內有五六個男女奴僕,三五個打手兩位保鏢。這裡只是萬五爺避暑的別業,他的宅第在府城們,沒將妻妄帶出來,有妻妄在就不方便出遊了。
幾個人佔據了竹林山房,四周的竹林內佈下了伏樁,清雅的客廳中,坐著五個人:萬五爺、張三李四兩保鏢、一位英偉的佩劍年輕人、一位徐娘半老的佩劍女人。
萬五爺好可憐,嚇得縮抖成一團,跌坐在大環椅內臉無人色,平時的氣焰與尊嚴一掃而空。
兩位保鏢也好不了多少,頭青臉腫大概吃足了苦頭,瑟縮在椅內不住發抖。
“告訴我,在酒樓你經常會碰上些什麼人?”佩劍女人的語氣倒還溫和:“說說他們的特徵、習慣,以免見面露出馬腳誤了大事,說,我在聽……”
所問的話頗令萬五爺和兩保鏢困惑,滿臉狐疑,都是些瑣碎的事,到底這群侵入的暴客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天終於黑了,竹林山房的主人,終於帶了四位氣色不太好的保鏢打手乘船過了河,登上碼頭西首大名鼎鼎的會稽酒樓二樓雅座。
萬五爺不需預先訂座,樓上近街的視窗那兩桌,就是他常坐的地方。他來了,店夥會趕快把佔座的食客請走,這是萬五爺的特座。
天黑後不久,有人無意中經過竹林的大門外,發現裡面燈火全無,靜悄悄無聲無息,頗感詫異。
平時,這裡是到處張掛燈籠、相當醒目的地方。
沒有人敢闖進去看究竟,真要進去,必定發現裡面已經沒有一個活人,十餘具屍體全堆在後面的秘室裡,共中有面孔肌肉驚恐扭曲的萬五爺。
樓上食客眾多,兩座門面連在一起的食廳,足可設定二十副座頭,燈光明亮,即將客滿。
這裡的裝置、情調,比蘇州的寒山居差遠了,但卻是城外碼頭區最好的一家,雅座常滿,杯中酒不空。
卓天威是預先請店夥來訂座的,所訂的座與萬五爺的一桌相鄰。
卓天威陪姑娘到達時,萬五爺這兩桌已幹了一壺酒。萬五爺獨自佔了一桌,另一桌是兩位保鏢兩位打手。
兩位店夥跟來張羅,奉巾奉茶招待周到。點了幾味菜,姑娘善解人意,替天威叫了一壺酒,男人上酒樓,不喝酒豈不掃興。
姑娘一現身,便引起全樓食客的注意。
尤其是萬五爺,目光一直就往這一面瞟。
萬五爺不但年輕,三十出頭說年輕並不錯,而且相貌堂堂,稍嫌單薄的身材仍然健康,真有點齒白唇紅的花花公子氣概。
“小七。”萬五爺向在旁伺候的店夥計叫,指指天威這一桌:“那一雙金童玉女,怎麼從來沒見過?”
“回五爺的話。”店夥微笑著替五爺斟酒:“是本店的貴客,第一次光顧本店,是常州客棧的夥計前來訂座的,一定是該店旅客。”
這一面說話,吸引了天威和姑娘的注意。
萬五爺人才氣概都不錯,說的話也中聽,金童玉女四個字,令姑娘心中甜甜地,哪一位青春少女不喜歡高階人士的稱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