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爺是本府的名仕紳萬五爺。”在旁的一名店夥向卓天威低聲說:“知府大人與五爺過世的老爹沾了些故,脾氣時好時壞,客官包涵些!”
“孫九,你在說什麼?”萬五爺突然向這位店夥問。
“沒……沒說什麼,五爺……”店夥欠身陪笑:“小的在向這位公子爺解說本店的選單酒……”
“不是編排五爺我的不是?”
“小的天膽也不敢……”
“那就好。”萬五爺轉向天威笑笑:“這位公子和貴女伴,可否賞光讓在下作東?
請移玉體於在下就坐。”
萬五爺向桌對面的座位伸手讓客,但卓天威卻安坐不動,雙方僵住了。
保鏢張三立即離座,三兩步便到了卓天威身側,雙手抱肘而立,虎目炯炯地狠盯著卓天威。
以武力促駕,倒令卓天成感覺很新鮮。
梯口出現三位體面的紳士,及時解除了窘境。
“哦!五爺也在?”領先那位留了三絕須的中年紳士含笑打招呼:“前天我和蘇知院在天安寺塵外樓設齋,你接了帕子卻沒去,真不夠意思。”
三位紳士都到了桌旁,少不了客套一番。
“宣三爺,你不是不知道。”萬五爺撇撇嘴:“我最討厭楚郎中那傢伙,而你請的客人中有他,我能去嗎?你才不夠意思呢!坐!喝兩杯算我陪不是。”
“恕難奉陪。”宣三爺向右方不遠處的空食桌一指:“迎春橋周經歷和吳司務出城來,正好乘機會聚一聚。五爺,你也過來吧?”
“喝!宣三爺,你可真會挑我的對頭……”
“喲,你算了吧!五爺。”宣三爺一面離去一面說:“人家周經歷其實也沒得罪你,何必計較無聊的閒言閒語?說開不就沒怨恨了?”
此情此景,旁觀的人都明白這些地方仕紳們,經常在酒樓有應酬,不以為怪。
“呵呵!公子爺不賞光,多沒面子?就我桌子沒有客人。”萬五爺向卓天威笑說:“敝姓萬,名鴻,草率翼展,大概本地的人,大多認識區區。尊駕英氣勃勃,人如臨風玉樹,貴女伴有若仙露明珠,是否嫌在下鄙俗不堪?也許在下真的高攀了!”
那一面有名仕紳殷殷邀客,這一面有保鏢洶洶促駕,天威與姑娘不想出事,以免破壞了胃口。
同時,他倆已放下釣餌,鬧將起來,大魚就不會上釣啦!
好在有人同桌,廢話必多,反而利於暗殺行刺的人接近,並不影響原定擒捉重要人物大計的進行。
“好說好說,五爺言重!”天威移動,“恭敬不如從命,在下與敝女伴打擾五爺了。”
“多謝賞光。”萬五爺欣然說。
兩人移桌,分賓主就坐,店夥們立即清桌。撤除所有的餐具食物,重整杯盤。
“在下卓天威。”大威懶得文縐縐通名道字:“這位是敝女伴傅鳳鳴姑娘,途經貴地,落店常州客棧,一兩天內即將遠赴南京遊覽。”
萬五爺再次正式自我介紹一番,並引見兩保鏢和兩打手。
“南京,大地方,去年在下曾經在那兒訪友十日,遍遊金陵諸名勝,相當愜意。”
萬五爺是相當健談的:“兩位途經敝地,大概不曾遊覽敝地諸名勝吧?”
“匆匆過境,委實無暇往遊。”
“來去匆匆,兩位未免太忙了,對敝地的名勝,失之交臂未免可惜。”萬五爺示意店夥替客人斟酒,這時酒菜已經送上來了:“常州的確沒有蘇州鎮江的名勝多,但人傑地靈,也有些地方值得一遊。比方說,東南郊夏城鎮的昆陵宮故址,主要的宮閣曾加以修飾,十六離宮有一半曾經重建,頗值一遊。遠走些,到太湖馬積山內閣灣遊吳王避暑宮,我在那兒有別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