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之下,竟敢仰天大睡。成何體統,成何體統!我叫你睡,叫你睡?”監管顧越川冷不丁的出現在眾孩童面前,手揮皮鞭,指著攤在石地上閉眼的顧曉宇,大聲斥責,“睡,睡。等你爹晚上回來,看我怎麼說他,怎麼拾掇你?練箭,竟也敢偷懶,反了天了,你?”
顧曉宇一陣肉痛。
倒黴,實在是倒黴。這監管十天也不見來一兩回,怎麼這麼巧的事,也能讓自己給碰到?——跑,趕緊跑!
一個鯉魚打挺,顧曉宇一骨碌從地上竄起來,雙手抱大腦袋瓜,邁開腿,就朝大孩舞劍處跑。
“跑,竟敢跑,反了天了,你是。看我逮住你,怎收拾你!”顧越川皮鞭拖地,丟開膀子便追了過來。
眾小孩這時誰也沒有心思練習了。射箭的不射了,拔木靶箭矢的也不拔了,那些大孩更是停住手上的木劍,瞪大眼,看著正飛跑過來的顧曉宇。射箭無聊,揮劍活動範圍也很小,無聊。這時,出了這檔子事,可以光明正大的不用練習,還能看熱鬧,誰個不樂意,那個不興奮,不激動?
不覺,顧曉宇就成了顧家莊今天早上,靶場的焦點人物,成了眾人的笑料。
顧曉宇可不敢跑出靶場,這裡的醜事就夠丟人了,再跑外面,叫全莊人都知道,那臉可就丟的更大了。
靶場偷懶,也不是隻有他一個。誰早上不是累了,不偷回懶?——只是倒黴!在靶場,被眾小孩笑話,捱打,是倒黴,不是犯錯。若是跑到靶場外,監管在後面拖著皮鞭追,那就會被人認為犯了大錯。那可是不同的性質。
飛快的小腿,賽脫兔,顧曉宇繞著靶場,與監管兜圈子。
邊跑,他就想,今天怎麼就這麼不走運呢?這第一次偷懶,就被逮了個正著。監管不天天早上都不見影子,怎麼今天會來靶場?
“越川。”
追逐與眾孩童的叫喊中,從靶場門外傳來一個聲音;聲音粗狂而渾厚,頓時將靶場的各種噪雜聲淹沒,聲音清晰的入進每個小孩的耳中,並在耳邊環繞。——聲音化為音符,音符在空中化為朵朵白蓮,空中飄飛,灑落到靶場的每一個角落。
“是。”監管顧越川聽出了弦外之意,趕忙應道,“二叔,我這就來,這就來。馬上到。”
聲音很明顯是阻止監管的追逐,顧曉宇也很意外。
“難道還有人幫我?不可能。這個聲音不熟悉,根本就是個陌生人,怎麼會幫我呢?怪事。”想著,他也停了下來。跑了十來圈,說不累,那是瞎話。
“你,就你,狗蛋,我知道你。現在就給我蹲馬步,一直到我回來。——大家都替我監督,他若是偷奸耍滑,等我回來,給重罰他不可。簡直氣死我了。”顧越川一邊向靶場門外走,一邊轉身,用皮鞭指著躲在人群后的顧曉宇。
“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雞毛蒜皮之事。平時也不見你,現在這麼重要的事等著處理,你怎麼還有閒工夫去理這群小屁孩。沒輕沒重,將來怎麼放心讓你獨當一面?”
………【第七章 仙誤】………
初升的太陽發出耀眼的光芒的時候,一隻小鳥立在樹頂上,叫了。
紅紅的尖嘴,點,幾乎看不出喉結的小脖子,扭動;一陣陣悅耳的脆音,便遍佈在這籠罩煙霧佈滿荊棘的森林。
晨霜在閃著光芒的露珠底下,瀰漫整個大地;白,佈滿地。
或許是這鳥——黃雀,叫的太煩人,引來一個獵人;一支搭上弓的箭矢,尖銳的鐵尖,對準鳥頭。
鳥脖子抖動,帶出清脆聲音的同時,也引動這搭弓的青年獵戶心跳。心跳節奏,不錯,就是這節奏,如果把握好這聲音節奏,手感便生,進入狀態,十成把握射殺。
射箭,重在手感,要有手感,就必須調整自己的心跳,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