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給的酬金遞過去。
倆人合作已久,趙老也沒客氣。
送趙老出了店鋪,錦寧望了眼街上來往遊人,恍惚地眨了眨眼。
她的毛筆字是謝韞一手教成。
她不想自己親手寫悼詞,是怕因為洩露在外的字跡再陰差陽錯被謝韞查到什麼蛛絲馬跡,說她過於謹慎也好,怯弱膽小也罷,反正小心點為好吧。
前些時候因為開花店賠了不少錢,省吃儉用的情況下,她百般糾結,最後也沒將那白玉鐲賣了換錢,也是因為怕這個。她在這江寧城生活了大半年,過的很自在充實,好不容易對謝韞有幾絲淡忘的同時,偶爾的一次噩夢倒更清晰地警醒她若想永遠這麼安寧,就絕不能被他找到。
當然,若這一年裡,謝韞也已經將她淡忘是最好。
城南李家有人去世,十一和湘玉去送了花圈。
錦寧關上店門,趁著時間趕去另條街買些她們愛吃的糕點。
回去之時,繁鬧但平和的街道卻突然傳出異動,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只見一列身著盔甲佩刀的官兵騎著高頭大馬,揮鞭如疾風般衝過街道。
街上行人狼狽閃躲,一時格外紛亂擁擠,錦寧被擠在最裡面,扶著牆險些摔倒,手裡的糕點都掉了。
她慌張去撿,臉色竟變得煞白。
“甘霖爺爺的,哪裡來的臭兵卒子,這麼快趕著去投胎啊!”
有人衝著那疾馳而過的官兵氣罵。
江寧城一向富饒祥和,少有這般官兵大白天不顧街上行人縱馬亂闖的情景。
“小點聲,你莫不是想被砍頭哦,”另道聲音似乎頗有些見識,低聲道,“我看這些人一身的肅殺氣,不像是咱們江寧城那些泥捏似的兵卒子,有點像,京城來的。”
“京,京城?胡說吧你,京城那麼遠,來咱江寧作什麼?”
“我也只是猜測,說不定就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咯。”
“……”
油紙包裹的糕點被人踩了好幾腳,想也是碎的不能吃了。
若在平時錦寧定是氣得冒出國粹,可她此刻一點顧不得。
撿起糕點抱在懷裡,她始終低著頭,直到喧鬧的街道恢復平和,行人熙攘交織,剛才官兵縱馬疾過的情景彷彿只是一場錯覺,她才緩緩抬起煞白的臉來,渾身僵冷的血有所回溫,泛涼的指依然微微顫抖著。
她一眼便認得。
那些官兵所穿的盔甲,與她在京城時見過的禁軍一樣。
他們是京城來的。
……不過這些人看著不像是來尋人的,不可能是謝韞派來抓她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很是警惕不安,難說這些禁軍不知道她、亦或見過她的畫像,她須得萬般小心地躲著,直到這些禁軍離開江寧城。
如此想著,錦寧邁起有些發軟的腿,低著頭往店裡趕。
可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嚴肅的冷喝聲。
“站住。”
錦寧心頭咯噔一下。
懷裡的糕點直接灑在了地上。
“轉過身來,讓我看看你的臉。”
錦寧一聽就慌得渾身冒冷汗。
是來抓她的,竟然是來抓她的。
她本能地撒開了腿就跑,頭也不敢回,然而還是在拐角被人追上。
對方扣著她的手腕,扯進了巷子中。
錦寧奮力抵抗,一抬眼卻看到張輪廓冷峻,但神情柔和透著點笑的臉。
謝容壓低了身,看著她:“我又不吃人,你跑什麼呢?”
“……”
錦寧倒抽一口涼氣,隨即洩了力般癱在牆上。
她閉了閉眼,靜靜緩了好一會。
謝容彎唇,屈指,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