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走。進入了大廳,裡面還有幾位謝家的重要人物在座,客座上有五六個人,長得都儀表不凡,但周全眼光卻立即落一個年輕人身上。
這人在二三十歲之間,具有極為出眾的氣質,不怒而威,剛毅肅殺,令人眼前一亮。但周全注意到他,並不是因他的長相,而是感覺到這人氣息異常,身邊有一股奇特的力場,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那些人不知周全來意如何,都閉了嘴不說話望著他。周全在那年輕人對面的席位上坐了下來,掃了眾人一眼後就不理會他們了。
謝安說:“元歸想必還不認得,這位是王坦之,字文度,人稱‘盛德絕倫郗嘉賓,江東獨步王文度’。”
周全微吃了一驚,王文度的名字他是聽說過的,不僅是因為他從小頗有才名,更是因為他與這個時代的大部份人完全相反,不但不推崇老莊學說,還貶抑莊子,崇尚刑名之術,也算是當代的最另類的名士了。
“果然一表非俗,卻不知是文采江東獨步,還是武藝江東獨步。”
周全這樣問有嘲諷的意思,已帶了敵意,王坦之卻不以為意,訝然道:“原來你就是周元歸,久仰大名了,今日才得見荊,實是相見恨晚!”
“哈,不晚,不晚。我本是謝府的常客,也算是半個主人,現應與文度暢飲三百杯。不過今日我卻是替好友說媒而來,還是談正事要急。”
王坦之和他的隨叢一愣,都感覺到了周全來意不善。王坦之問:“不知元歸是替哪位好友說媒,看中的是謝府的哪位才女?”
“我的好友會稽王、撫軍大將軍司馬道萬,久聞謝大爺的二千金容貌端莊,蘭心慧質,才名遠播,特託我來說媒。聽說文度也是來提親的,不知相中的又是哪一位?”
大廳內剎時靜到極點,人人都僵住了,謝家的重要人物都是知道他與謝雨卓之間的關係的,他絕對不可能替司馬昱來提親,這擺明了就是來搗亂;荊州來的人怎麼也沒想到司馬昱的求親使者會在這時到達,看中的又是同一人,這個可有好戲看了。
王坦之說:“元歸來遲一步了,我家大將軍為少弟桓衝求婚,謝大人已經同意了。”
“那麼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等禮已經進行了麼?”
謝安介面說:“這個還沒有。”
“原來只是口頭議定,這個作不得準。所謂‘一家有女百家求’,謝二小姐才名滿天下,就是真有百家同時上門來求親也正常,只要聘禮還沒下,六禮未成,這婚事就沒成定局,就還有選擇的機會,想必謝家也要挑一個最滿意的夫婿吧?”
周全說著把求婚書拿出展開,聘禮也拿了出來擺在自己案几之上。“王爺英俊瀟酒,文才武略天下少又,皇室宗親,國之棟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得婿如此夫復何求?謝二小姐不嫁王爺還能嫁誰?”
王坦之微有怒色望著謝奕,這門親事是謝奕主動向桓溫提起的,現在變成這樣子,不是在放他鴿子麼?
謝奕臉色極為難看,無論是桓家還是司馬家他都不敢得罪,更不可兩家都得罪。如果司馬昱真的想求親,並且早些來的話,他還真就同意了,嫁給司馬昱要比嫁給桓衝強,畢竟是王室正統,可是周全哪裡是給司馬昱提親呢,分明是在攪局!但眼前的婚書卻又是真的,兩家使者都在場,現在他答應誰都不行,說什麼都不好,乾脆閉嘴不說話了,拿眼看向謝安。
謝安說:“王爺正當英年,風流儒雅;桓少將軍英俊武勇,天下聞名,兩家都是名門望族,官居顯赫,實是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夫婿,我家侄女能攀上一家已是極大的福份。可是今日兩位同時來求親,一女不能二嫁,不如兩位使者協商一下,另從我們謝家挑一位適婚女子,免傷了兩家和氣。”
周全和王坦之異口同時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