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膝跪在床上,湊過來捏了捏她的臉頰。
看見她點頭,才從床頭的櫃子上拿了煙和火柴。
他順道去抽菸。
和他在浴室打鬧許久,她現在了無睏意。
從床上起來,去旁邊的架子上挑了本書,邊擦頭髮邊看書。
沈聿青空有一手好字,卻不好看書,他沒有那麼多閒心和時間靜下來看書,這是後來添置上的。
宋徽宜不好手工,平時都會看書打發時間。
他善於觀察,什麼東西她多看了兩眼,多摸了兩下,他都記著。
於是每次過來,這裡都會多添置新鮮物件。
她最近總是看遊記。
王穆洲人常不在南城,他出去遊歷,出版了許多遊記,上面都有他的見聞。
她手上這一本,名為《船》。
這本書,寫了王穆洲去北方,坐船來回二十幾天的見聞。
只是在船上的見聞。
船上看的風景,遭遇的風浪,富人和窮人的生活方式……這些她都見過,經歷過,卻從未以如此新奇的角度去發現。
宋徽宜看得津津有味。
等沈聿青回來時,就看見她沉迷在書中,連他進來了都沒有反應。
她靠在軟皮床頭板上,身後還墊了個軟枕,看的認真。
“看什麼這樣入迷?”沈聿青爬上床,擁住了她。
他親吻她的臉頰。
宋徽宜笑了一下,偏頭也在他臉上落下一個吻,而後說:“是穆洲哥寫的遊記。”
“美人遊記?”
“胡說什麼?”她嗔了他一眼,“人家寫的正經東西。”
“寫點美人怎麼不正經了?”他說,“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可是祖宗傳下來的東西!”
宋徽宜牢騷滿腹:“那是你的祖宗,你的腦子裡只有情愛。”
“我的腦子還有徽宜。”他舔著臉說。
“我不想聽。”她說。
他低低的笑,卻又聽見她說,“我好羨慕穆洲哥這樣悠閒自在的人,每天都在路上,可以看大好河山,也能品嚐八方美食。”
“一口一個穆洲哥。”沈聿青抬手勾了勾她的下巴。
他的手上除了香菸清冽的味道,還夾了些其他熟悉味道,“還和他出去玩,怎麼都不知道想著我?”
他沒有多少醋意。
王穆洲對宋徽宜沒有情誼,只當她是妹妹,而宋徽宜也不會喜歡王穆洲那樣的人。
沈聿青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宋徽宜當然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但也該有自己的人脈交際。
他帶兵打仗,擅長前線打仗和後方的軍事戰術。她不懂,在這一方面兩人聊不了太多。
若是她好奇想要了解,他也願意耐心的和她解釋。
宋徽宜有文化,飽讀詩書,在這一點沈聿青比不了她。讓他去和她談古論今,他也說不上個一二。
他不會阻止她和其他人交際。
他了解宋徽宜。
她在感情這方面,性格很是執拗。
以前他做的過分,總是逼著她,讓她心生無力。她看似無路可逃,實則一直都是他在不斷配合著她。
不知不覺中,就陷了進去。
她不見兔子不撒鷹,更是不會給他招惹旁的是非。
更何況,見了他這樣好的男人,別人哪能入得了她的眼?
沈聿青有這個自信。
宋徽宜聽出他的調侃,也學著他的樣子,勾了勾他的下巴:“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還知道我沒想你?”
他笑,一語雙關:“你有什麼是我看不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