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我有防備,及時拉住了門框,就是如此還往後一個趔趄。
等看著她從儲物櫃裡翻出了那個行李箱,我才靠在門框上漫不經心道:“走吧,等他回來見你不在一問,我就告訴他說你因為不肯吃飯,鬧脾氣離家出走了。”
“餘淺,子揚為什麼就看不清你這尖酸惡毒的一面?”
“尖酸惡毒嗎?”我笑了笑,“是世道變了,還是許夫人你的觀念有偏差?下班回家做好晚飯,來喊你一塊吃,你一副窮兇極惡的神態,被我兩句話一說,就撒手要走。敢問許夫人一句,除了走,你還有別的招數嗎?”
許夫人的表情頓時彷彿像吃了只蒼蠅一般難看,卻又被我堵得說不出話來。
我收斂了臉上的諷意,認真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誠如我也不喜歡你,可是沒辦法,現實就這麼殘酷,我們目前只能暫時停在這同一根繩上,至於以後姑且不論。你兒子目前的處境如何,相信你比我清楚,你是要他在外艱難苦撐,回來還要心憂你的情況?你看不到他擔憂的眼神,還是看不見他對你的心疼?許夫人,你於心何忍?”
任何事總有切口,許夫人的切口就是她的兒子許子揚,要想打破僵局,唯有攻心為上。一席話下來,面前的婦人臉上表情從極怒變得怔忡,可見她是聽進去了。
“如果你不想拖垮他,那就暫時放下所謂的驕傲、難過、自尊等等外在情緒吧,在這個屋子裡,除了我,也沒別人。你無需強自武裝,虧待了自己身體,一旦落下病根,最後還是給他添上一筆負擔。如果認可我的話,箱子放在原地,先過來吃飯吧。”
我轉身走進了廚房,撫了撫腰側,剛才被那一撞擱在門把上了,有些疼。有意延緩了些時間,等我端著飯菜走出去時,許夫人已經面無表情坐在了餐桌前。
放下碗筷後,我也不看她,徑自埋頭扒飯。但眼角卻時刻注意對面的動靜,起先她只是坐著不動,後來還是舉起了筷子開始夾菜,吃得很慢,動作卻很優雅。我抿了抿唇,作戰計劃第一步,成功!
有意放慢了速度,差不多與她同時吃好,見她把碗筷一放就打算起身,我及時喊住:“等等!”在她猶疑的目光下,我朝桌面上的碗筷指了指道:“醜話先講在前頭,我希望既然同住一個屋簷下,那麼力所能及的事不妨做一下。不要求屋內打掃這些,最起碼中午能自己動手做點吃的,不要老喊外賣,而吃剩下的碗筷清洗一下。留到晚上我回來,油漬會很難洗。”
許夫人在明白我意思後,臉上出現難堪,轉而變成惱羞成怒,抓起碗筷就大步朝廚房走,很快裡頭傳來了水聲。我不由莞爾,其實並非我跟她計較這些,多洗一雙筷子一個碗不會怎樣,而是看不得她碗筷一放又去房間面壁。
那間沉黯的內室,已經長久沒有透過氣了,就算人沒病也會呆出病來。但也不能逼得太緊,需一步步來,否則只會起反效果。
希望自己的苦心不會白費吧。
☆、38。距離從未縮短過
許夫人的變化是明顯的,她與我的關係雖然沒有變得和睦,但可看出她在隱忍著。隱忍與厭惡的人同在一個屋簷,隱忍不習慣的生活慢慢變成習慣,隱忍將悲傷沉澱進心不再流露在外。我默默看著,沒有去左右,這對她來說已經是極大的進步。
人不是生來就高貴的,走在雲端太久,跌下來時會疼,但那疼總得自己忍過才行。所以許夫人要走出那個旋窩,終究得靠她自己。
其實歸根結底,她的改變都是為了自己兒子。許子揚在看到母親有如此變化後,不曾一次私下裡欣喜地問我是用了什麼辦法解開他母親心結的,我只抿唇而笑。
可我的笑容終結於那天晚上回到家,發現房子內空無一人時。裡裡外外找了好幾圈,都沒找到許夫人的身影,去她房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