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下後,站在門口抓了抓頭髮,有些苦惱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起說話的霍三霍七,沒好氣道:“大帥說了,讓夫人儘快回滬城,你們也跟著勸勸。”
霍三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夫人意志堅定,說什麼是什麼,大帥都沒辦法改,我們怎麼勸?綠城災情愈發嚴重,據說沿途已經有人食人肉了,情況這麼嚴重,夫人不可能這時候離開綠城,只希望稻種計劃能圓滿成功,給廣梁省老百姓一條活路。”
霍七面無表情,沒有接話,站在霍三旁邊像是個木頭人。
霍二關注的則不是廣梁省的災情,而是沉重說道:“桐城的東瀛軍正在積極備戰,四象黨也蠢蠢欲動,不知大帥是什麼計劃,打通奉津與滬城的互動渠道迫在眉睫。” “這段時間四象黨也一直在派人接觸奉津,不知存了什麼心思。”
“夫人要不了幾個月就要生了,到時候去滬城還是回奉津?”
霍二清朗的臉上愁容滿面,聽到他的話,霍三和霍七眼皮都跟著跳了跳。
“行了,大帥和夫人自有想法,我們操什麼心?你有那個閒工夫不如再去城門口看看,這段時間發生了好幾次暴動,死了不少人,盡是麻煩。”
霍三眉頭緊鎖,搖了搖頭,如今擴充套件的地盤多了,反倒不如當初在奉津時清閒。
霍二也嘆了口氣,大步離開了。
*
江城,南岸蔣家官邸憩廬。
往日素來清閒的地方,今日匯聚了不少人,其中一個身形瘦弱,臉色蒼白,渾身帶著一股褪不去的蒼白鬱氣,正是從滬城僥倖逃回來的鄭科。
蔣瑞清坐在上首,雙手交疊擱在小腹處,臉上瞧不出喜怒。
這段時間新聞報紙滿天飛,對於滬城,乃至奉津,四象黨要說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但這樣的想法到底要怎麼付諸行動,是一個難題,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會議。
陳雷作為蔣瑞清的左膀右臂,四象黨的秘書長,自然極有話語權。
他目光掃過在場的人,在鄭科身上定了定,才轉而沉聲道:“委座,我們不能再放任下去了,這段時間霍湛動作頻頻,真要任他打通奉津與滬城,外加一個廣梁省,那九州半壁江山都要落入他手中,到那個時候,我們四象黨就當真沒有餘地了。”
在場的人依然沉默,沒有人出聲附和。
誰也知道不能繼續放任霍湛,可如今是他們能決定的嗎?
鄭科啞然開口道:“霍家軍接連勝仗,正是勢頭最盛的時候,且他們數次挫敗東瀛大軍,又在極不擅長的海軍作戰中取得那般凌厲的戰果,九州老百姓幾乎把奉津霍家軍當成了救世主,我們此時對他們下手,無異於把自己架在火堆上炙烤。”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們真有信心能勝過那霍家軍?”
陳雷一聽,立馬不樂意了,厲聲道:“鄭師長!我看你是去了一趟滬城後,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霍湛不過二十多歲,能挫敗東瀛軍,不過是僥倖!是霍坤鵬那老狐狸在背後指點,我們只需直搗霍湛老巢,擒住霍坤鵬,還愁什麼?”
聞言,鄭科冷笑一聲:“陳秘書長倒是會說,你只需要拿著筆桿子揮動幾下,我們這些當兵的就得悶頭往上衝,最後死的也不是你,你自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說完,在陳雷面色漲紅準備反駁時,鄭科又道:“你也說了,霍坤鵬是老狐狸,更是個戰爭瘋子,我們想在奉津擒住他,你用腦子想想,可能性大嗎?”
“且不說我們是否能突破奉津的防禦,就說真抓住霍坤鵬了,怕是不等我們把他擒住,人就帶著炸藥和我們同歸於盡了吧?他是那種束手就擒的人?”
鄭科雖然精氣神受損,可聽到陳雷的話,還是忍不住反唇相譏。
陳雷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