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不知該如何落棋,看著那一枚枚晶瑩的棋子,她有剎那的恍惚——這白玉雕琢的棋子這般精緻,可是,再精緻又怎麼樣呢?棋子,畢竟只是棋子呵!
“縈答應可想了很久了,怎麼還不肯落棋?”太后望著兀自沉思的歐陽縈,笑著提醒她。
“臣妾棋藝疏淺,被太后這般夾擊,如今進退兩難,這盤棋都不知道該怎麼下了。”歐陽縈虛心地說道,其實,她亦是棋藝高超,足可與太后匹敵,只是,她“甘拜下風”,只為博太后歡心。
“呵呵,看你說得這般謙虛!和你下過一盤棋,哀家就知道你的深淺了。”歐陽縈剛落棋,太后便緊隨其後安下一枚棋子。
孟宏煜在門口靜靜地站了一小會兒,終於還是開口打斷她們了:“兒臣來給母后請安了,不知今天母后身體可好多了?”
聽到孟宏煜的聲音,歐陽縈忙起身離座,上前給孟宏煜請安:“臣妾見過皇上。”
孟宏煜走過去輕輕地扶起她,眉眼間流露出一股溫柔:“縈答應無需多禮,你們繼續下棋。”
“皇兒坐吧。”太后示意他在歐陽縈的位置上坐下,笑著說,“皇兒好久沒和哀家下棋了,今兒就陪哀家下一盤吧!”聽她的語氣,似乎溫和而慈愛,然而,卻隱隱藏著一絲指責。她是在指責孟宏煜這段時間來對自己的冷淡,畢竟,她們是母子,她怎麼會察覺不到自己兒子的異常?哪怕只是一點點的異常,哪怕他不露聲色地隱藏得那麼好!
舒文姑姑忙拿過一個坐墊,換下歐陽縈剛坐過的墊子,孟宏煜便在太后對面坐了下來。一個宮女搬了張凳子放在榻邊,歐陽縈也在一邊坐下了。
“那好,朕就接著縈答應的棋下完這局了。”孟宏煜認真地審度棋局,“兒臣還有一事想和母后商量,正好邊下邊說。”
一聽說他有事願意和自己商量,太后就眉開眼笑,忙問道:“是什麼事?”
歐陽縈一聽他們有事商量,怕自己礙手礙腳的,因此便思量著離開:“既然皇上和太后有事商量,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看歐陽縈起身告退,孟宏煜忙說:“縈答應不用先行告退,正好此事與你有關,你就坐著聽聽吧。”
一聽說此事和歐陽縈有關,太后突然擔心起來——難道,皇上知道了自己的計謀?歐陽縈亦擔心起來——難道,他知道了自己進宮的目的?
“什麼事和縈答應有關?哀家倒好奇了。”太后不露聲色地問道。
歐陽縈一顆心亦“撲通撲通”地跳得如小鹿亂撞,緊張地等待著孟宏煜的回答。
“朕想晉封縈答應為昭容,母后覺得怎麼樣?”孟宏煜問道。
——呼,聽了孟宏煜的話後,太后半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呼,歐陽縈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這是好事啊!縈答應溫柔乖巧,孝順懂事,還常來慈寧宮陪哀家打發時光,哀家倒真是很喜歡她。”太后笑得比初冬的太陽還要溫暖,忙轉過頭去開心地對歐陽縈說,“縈答應,還不趕緊謝過皇上?”
“臣妾謝過皇上!”歐陽縈忙起身福身謝恩,“蒙皇上寵愛,臣妾定會更加盡心盡力地伺候皇上的。”是的,她不會忘了自己進宮的初衷,會更加盡心盡力地“伺候”皇上的!
“那朕就吩咐內務府著手辦理此事了。”孟宏煜提高嗓音說,好讓在門外候著的李昭也能依旨行事。
“哀家倒有個好主意。”太后高興得眼中光芒四射,轉頭對孟宏煜說,“再過四五日就是縈答應的生辰了,不如,咱趁著這個機會給縈答應好好過下生辰?哀家也好久沒和大家熱鬧熱鬧了。”
是啊,自從生病後,太后連中秋宴也沒有參加,難得她今天這般高興,孟宏煜便爽快地答應她了:“既然母后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