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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大宋少年

只要你回頭,四叔會代替三哥親自去李家登門提親,日後你變法醫家,李家才女相夫教子,爾等吟詩填詞,何不快哉!”範純粹苦口婆心的勸道。

範正不為之所動,因為他知道,自己若是不來,未來自己最心愛之人將會顛簸流離,流離失所,孤苦一生。

“如果我不是范家子弟,我一定會聽從四叔的話,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範正鄭重道。

範純粹眉頭一皺道:“為何?你又拿你祖父的家訓說話,朝堂上有你二伯和四叔,現在還輪不到你。”

範正搖了搖頭道:“非也,小侄不得來,范家的深受皇恩百年,祖父暫且不論,二伯、父親、四叔,以及幾個哥哥皆恩蔭為官,甚至是小侄的太醫生也是如此,否則以小侄半路出家學醫,如何能進太醫局。”

範純粹沉重點頭,因為範正所言乃是事實,無可辯駁。

範正聲音一轉,激昂道:“國家養士百二十年,仗義死節,正在今日。陛下有召,小侄不能不從。”

範純粹聞言一震,難以置信的看著範正。

他想勸說範正,然而每一句都蒼白無比。

范家深受皇家信任,負責大宋第一次變法,熙寧變法雖然失敗,然而范家卻並沒有失去信任,先是父親死後被追封為‘文正’,這乃是文臣中最為頂級的諡號。

其後,他們兄弟四人先後被恩蔭封官,二哥更是一路坐到了宰相之位,范家第三代也多受皇恩。

正如範正所言,國家養了范家二十年,今日陛下相召,范家子弟又豈能拒絕。

當下範純粹掩面而退,無顏再阻攔範正。

“簡直是大言不慚,國家的確養士百二十年,你不過是被除名的太醫生罷了,小小醫者如何敢自稱為士?”

一旁傳來御史中丞趙挺之辛辣的諷刺聲。

“然也,哪怕是沒有被除名,也不過是太醫生罷了,至少是太學生才有資格稱自己為士。”

不少隨行的官員鬨堂大笑,對著範正極盡諷刺。

大宋號稱與士大夫共天下,士大夫極為自傲,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哪裡肯和不入流的醫者同稱為士。

範正眉頭一皺,太醫令錢乙和四叔範純粹前來阻攔他,乃是帶著善意,勸他明哲保身,而趙挺之等人,則是不懷好意,故意前來羞辱激怒範正,讓範正顏面無存。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範某雖是一介醫者,然位卑未敢忘憂國。”範正鏗鏘有力道。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位卑未敢忘憂國!”

一眾官員心中一震,他們能夠入朝為官,自然都是飽讀詩書之人,哪裡不知道這兩句的意義之沉重,不由羞愧的無地自容。

“太學生的確可以稱之為士,然而不知道謀殺未遂被判徒三年的太學生還能不能稱之為士。”範正直視趙挺之,冷笑道。

“你………………”趙挺之一想到前途盡毀的兒子,不由心頭滴血。

“諸位不屑和醫者為伍,希望到諸位日後身染重疾,垂死病中的時候也能堅守此言。”範正回身再朝著眾官反擊道。

眾官臉色難堪,要知道範正可不是普通醫者,而是變法有成,掌控天下醫術最高的中醫院,誰敢說日後沒有求到他的時候。

就在眾官進退兩難的時候,一個狂傲聲音響徹皇宮之內。

“哼!這就是官家視為知己,準備變法大宋的左膀右臂,竟然是一介少年醫者,將我大宋江山安危置於一介少年之手,官家簡直是胡鬧。”

“雍王殿下!”

趙挺之帶著眾官,紛紛朝著一個身穿蟒袍的中年男子行禮道。

範正眼神一凝,此人正是太皇太后的次子,雍王趙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