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蔣太醫在宣韶的心目中的地位,亦師亦父,即便是沒有事情來求蔣太醫幫忙,宣韶也會找機會來給蔣太醫磕頭認錯的。
蔣太醫又坐回了自己的搖椅:“行了行了,起身吧,有什麼事情就說。能不能幫看老夫的心情。”
宣韶站起了身,整了整衣袍:“是為了韶的婚事。”
“什麼?”蔣太醫驚訝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寫字的汀蘭也面帶訝異地看了過來。
從禮親王府裡出來後,宣韶心情有些莫名的飛揚。
他甚至忍不住又勾起了嘴角。這時候宣韶才發覺,這次回京之後他不自覺的想要笑的時候多了起來。
而每次都或多或少地與一個人有關係。
父親曾經對年少的他說過,當你遇到一個人,覺得即使是看著她也覺得開心的話,那麼就不要放過覺得即便是看上一輩子也不會膩的話那就更不能放過宣韶當時正在練劍,因為有一處地方一直沒有參悟透,所以父親的話他當時只當是父親喝醉了又來胡言亂語,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淡然地轉身去了外頭的院子繼續練劍。
不知道為何,原本以為根本沒有聽進去的話,這個時候卻在耳邊響起來了。
這一晚,是宣韶與三娘相約的日子。
宣韶依舊是在子時的時候潛進了三孃的房裡,這種事情他做得多了,早已經駕輕就熟。當然,以前的那些不是女子的閨房。
三娘這一次正伏案在寫字,聽見宣韶進來之前可以弄出的輕響,三娘便將手中的筆放下了,起身朝這邊看了過來。
那雙晶瑩透亮的眸子,帶著些笑意看將過來,讓人不忍移眸,也忍不住想要回她一笑。
宣韶知道三娘每日要幫他畫圖,很是幸苦,因此也不耽擱,開門見山道:“我已經查過沈惟之妻身死之事,果然有些蹊蹺。”
三娘聞言,起身走到了宣韶的身邊,面帶憂色:“如何蹊蹺?”
宣韶見到三孃的表情,皺了皺眉:“沈夫人身邊原本伺候的人都讓沈惟發賣了,可是出了京城就再也沒有了訊息,恐怕……”
三娘心中一驚,面上就有些發白,宣韶不忍心見她如此,開口安慰道:“你不用擔心。”
三娘勉強笑了笑:“可還查到些別的,孫家小姐的死因可查到了?”
宣韶聞言,面上卻是有些猶豫。三娘偏了偏頭,看看宣韶一會兒,有些了悟道:“若是因為時日有些久遠,查不到也沒有關係的。”
宣韶卻是搖了搖頭:“非是如此。”神鷹衛想要查的事情,即便死者已然入土,也是能挖出來檢驗屍體的,只是查到的結果卻不好與三娘說起。
三娘卻是有些好奇了,她轉了轉眼珠,想了想,斜睨了宣韶一眼:“是我託你去查的,你也已經答應了會告訴我真相,現在你明明查到了結果卻不告知,。宣公子,你這算不算言而無信?”
宣韶一愣,但是見她一臉嬌俏的模樣,雖是笑話他言而無信,但是語調卻是糯糯軟軟,帶了不易察覺的嬌嗔,宣韶感覺自己心中被狠狠撞擊了一下。
見三娘似乎要目錄失望,宣韶想了想,還是道:“孫姑娘她,死的時候還是……完璧之身。”此話一出,宣韶臉上很是有些尷尬。但是他面上清冷慣了,便也只裝作了若無其事往書案邊走去。
上好的雪白的雲雁紙,鋪陳在了書案上,宣韶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卻是頓住了。
只見雲雁紙上,與一般閨閣女子不同的灑脫筆跡,寫了一句詩:“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這筆跡別人見了可能不認識,但是宣韶曾經與三娘有過書信往來,他是認得的。雖然剛開始看到女子的字能寫出這種風骨他有些驚訝,但是待接觸了三娘久了他也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