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
只是現在宣韶沒有功夫去品評三孃的字一番,他只是盯著那首詩有些發愣。
但為君故……但為君故……
宣韶的字就是君儀。
三娘本是為孫家小姐的事情驚訝,轉頭見宣韶盯著案上的某處發愣,三娘眼神一閃,卻是急急上前,將那張寫了字的雲雁紙一把扯到了自己的手上,臉上有些紅,也不抬頭,只匆匆將那紙摺好了用一旁的一本字帖壓住了,卻猶不放心,又將幾本書案上的書壓在了上頭。
做完了這些,三娘有些心安地抬頭,卻正好看見宣韶那深邃幽黑的眸子,正定定地看著自己。
三娘臉上更紅,撇開了視線。
三娘此時心中也是複雜的,她這番作為自然是算計過的,可是不知道為何,剛剛對上宣韶的眸子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心跳似是漏跳了一拍。
第二百四十三章 相爭
房裡的氣氛似乎是凝固住了,但是這種凝固卻不是那種緊張的,讓人無法呼吸的的尷尬氛圍。這種凝固就像是一生當中那幾個對你很重要的畫面,讓你想要捕捉下來,珍藏起來,在無限漫長的生命中偶爾想拿出來曬一曬陽光,想要與當時場景中的那人一起分享,相視一笑。
宣韶一直盯著低著頭兩手無措地繞著壓裙上流蘇的三娘,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三娘側臉上的緋雲。
如果三娘這個時候抬頭一定能看到宣韶的眼睛中那原本漆黑如夜色的眸子中有了一抹如琉璃般璀璨的光芒,我們可以把它命名為——雀躍。
三娘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面對宣韶的時候有這種感覺心臟被狠狠撞擊的感覺了,如果她現在還不明白自己是有些喜歡這個男子的,那她前世也是白活了。
可是三孃的無措並非全是裝出來的,她也已經明白為何前世家人會嚴令禁止她談戀愛,因為這種心跳的頻率讓曾經嘗過心臟衰竭的她有一種本能的恐懼。讓三娘下意識地想要壓抑住自己的心跳。
於是她在最初的悸動之後,此時其實是在分析自己對宣韶動心的原因。
心理學上有一個名詞叫做“心裡暗示”,三娘覺得自己是因為自己將宣韶與自己的未來綁在了一張床上——不,是船上,所以暗示了自己要愛上他,才會對她動心。她以前曾經聽過幾次心理學的講座,聽一個德國心理學家曾經說過,在某種情況下,心理暗示會讓穿牆也成為可能,所以在病理學上,用意念控制癌細胞的擴散並非沒有可能……
亂七八糟的一通想之後,三娘終於暫時平靜了下來,心跳也漸漸平復,於是她抬起頭瞪了宣韶一眼,嗔道:“看什麼看畫圖了”
宣韶卻是發出了一聲輕笑。
三娘有些不確定地看向宣韶,見他果然是真的笑開了。他容顏本就俊美逼人,這一笑卻是如撥雲見月一般,讓人不敢正視。
死妖孽三娘咬牙暗罵。到底是誰在勾引誰啊怕自己又要心律不齊,三娘忙咳了一聲,繞過宣韶走到書案旁,撫起衣袖拿起了炭筆,瞪了宣韶一眼:“趕緊的,開始了。”
宣韶二話不說,走了近來。
兩人一番合作,自然更為默契,這一次更是比上回早了半個時辰就完成了。
宣韶默默地將圖紙收起:“這是最後一張圖了。”
三娘掃了宣韶一眼:“嗯。”
宣韶頓了頓,又道:“過幾日我會去京衛指揮使司任指揮僉事一職。”
“嗯?”三娘眨了眨眼,又看向宣韶。
宣韶想了想,說道:“因為我以後會有更多的時間待在京中,所以聖上給了我這一勳貴子弟的蔭萌之職,好便於行事。”
這是報備?三娘有些訝異。雖然他們現在的關係連未婚夫妻都不算,但是想到自己的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