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唇角揚起幾縷笑意,卻不像往常說個不停,惹得大少爺打趣她道。
高平莎微愣,連忙搖頭:“沒有啊……沒有……”聲音輕若蚊蚋,雙頰煙霞紛披。
平日她天真無邪,不管遇到什麼有趣的,都要回來叫嚷著,一家子就聽著她似百靈鳥般清脆聲音嘰嘰喳喳。今日的安靜不同尋常,這罕見的羞赧更是令人生疑,眾人眸光都好奇打量她。
被瞧得不自在,她起身跑回了房。
不知道為何,心口撞了小鹿般砰砰亂了,耳邊依稀又聽到了那低柔裡帶著澀意的聲音:“……那隻五彩燕魚珍貴,我怕傭人弄壞了,搬到樓上養著。”
明明是情理之中的,她想起來卻面紅耳赤。不經意間,臉頰又滾燙,忙把頭埋在枕間。
須臾又有痴痴笑聲。
張從德身體依舊虛弱,能下床行走,他便要離開俞州。
他不同白雲歸說話,只是告訴姜逸中,他原本是京都人士,家裡還有幾房遠親。如今無依無靠,想回京都去投靠親人。
姜逸中和白雲歸都極力挽留他。
“老師,學生不能照顧您,您留在俞州吧。督軍也是您的學生,他不會讓您吃住有愁。您北上尋親,就算尋到了又能如何?四五十年了,哪裡還有情分?學生不放心。”姜逸中勸解道。
“是啊老師,您留在俞州吧。”白雲歸也勸,“就算真要走,過了年再啟程不晚。現在都臘月二十六,您要在路上過舊曆年嗎?”
張從德依舊不理白雲歸,只是冷冷對姜逸中道:“幫我收拾東西,定好明早的車票。你忙你的,我一個人去……”
十分固執不聽勸。
白雲歸和姜逸中很是為難。
晚上回來,白雲歸又說給畫樓聽。
畫樓便明白張從德不肯原諒白雲歸,哪怕得知了張恪的獸行,依舊責怪白雲歸沒有替他照顧好家人。
“那次姜先生說那武器的最後兩項資料,老師給姜先生沒有?”畫樓問道。
白雲歸搖頭:“他如今都病得七葷八素,哪裡想得起這茬?我們也沒敢開口。算了,只當沒有弄出來。難不成再惹怒他?”
畫樓便道:“督軍,您準備些錢財,明日送他走吧。他大約不是想回京都找尋舊時親戚,而是想去找張督軍。”
白雲歸錯愕,又搖頭笑:“他身子不好,不太可能還有這等心思。如今只怕是想落葉歸根……”
“落葉歸根?”畫樓禁不住冷笑,“督軍,您把人心想的太善良。四五十年不見的親戚,還有什麼恩情?他能為了武器拋卻妻子兒子,自己的小家都不顧,如今還能想起曾經的大家庭?四五十年不見的親戚都能記得起來,督軍和姜逸中都在跟前,反而想不起那兩項資料?”
白雲歸沉默不語。
畫樓看問題總是這般透徹一針見血,摒棄了外殼的偽裝,直指實質。
他對張從德瞭解不多,卻也知道他對武器痴迷成疾,而且心中成算頗深。他在研究所的這十年,那些學生都想著學他的獨門絕學,當面討好的、背後偷師的,都不曾學到真正實用的東西。
對於研究,他一向自私不肯透露。
雖說病著,本性難移,又不是痴傻,不可能忘記姜逸中正苦苦等待的那兩項資料。
只怕是想留著去給張督軍做見面禮。
“督軍,讓他去吧,再給他些金條,足飽他十年內生活無憂,您以後再也不欠張家的。”畫樓依偎著白雲歸,低聲道,“你這個人啊,是不是太念舊情了?”
一語未落,畫樓自己先頓住。
白雲歸無奈笑了笑:“怎能不欠?不過你說得對,他走的這樣急,並不是想回老家。也罷,讓他去吧。”
次日一大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