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在這裡?”
李彥答道:“自那日醉鄉樓之後,我便託人暗中觀察那幾個鮮卑人,肖陸跟隨那幾人多日,知曉了那處院落,今日得知有客而來,我便埋伏在此處。”
他說罷,似笑非笑地看著馬嘯嘯,問道:“那你為何又在此處?”
馬嘯嘯大嘆口氣,“我倒黴唄,一路跟隨胡伯而來,誰知竟碰到了鮮卑人。”
李彥輕笑一聲,不再說話。
待到行至一處岔道,肖陸拉韁而停,扯下蒙面黑布,面無表情地掏出懷中白冊拋給李彥,卻不多看他一眼,只調轉馬頭而去,兩馬頓時分道揚鑣。
馬嘯嘯猶豫片刻,說道:“我怎麼感覺,他雖然為你辦事,卻好像不是很喜歡你。”
李彥聞言大笑,只說:“如今有了白冊,倒是一樁好事。”
馬嘯嘯點了點頭。
兩人一路策馬到了十里莊李彥府邸。
日光漸淡,夕陽斜照,院落裡落著紅彤彤的餘暉,李彥帶著馬嘯嘯坐在院中石桌旁,動手沏上一壺茶,藉著殘餘日光專心看著桌上白冊。
茶香嫋嫋,馬嘯嘯四下張望,卻不見其他人影,唯有頭頂一樹繁花點點,她抬頭細細看,竟是一棵花開正好的桃樹。
直到今日,馬嘯嘯才知曉這偌大的九卿府竟然只有粗使雜役,一個近身伺候的奴僕都沒有。她不覺多看了李彥一眼,見他目光落在白冊之上,眉頭卻是漸漸緊鎖,半晌,才開口道:“你從前說得果是無錯,這書中大多都是大穆國軍事險要,湖泊山川歷歷在冊,還有許多鮮為人知之地。”
馬嘯嘯聽罷,問道:“那既然如此,為何周寧麒要把它白白給了鮮卑人?”
李彥卻是搖了搖頭,“不知。”又翻到白冊其中一頁,推到馬嘯嘯面前,問道:“你可曾見過此物?”
馬嘯嘯探身去看,只見冊上畫著一株植物,葉成扇狀,描著弧形紋路,沿葉脈上下,宛如波紋,卻僅有三片扇葉,中間亭亭立著一朵搖曳的紅花,隆成鈴鐺的形狀,花蕊由中間吐出,仿若鈴鐺中搖掛的鈴舌。
她細細看了會兒,答道:“此花甚為古怪,未曾見過,可葉子卻似乎在哪裡見過。”說著,她抬眼問道:“這是什麼花?”圖畫旁側雖有註釋,可她不懂鮮卑文,一個字也看不懂。
李彥沉聲答道:“此乃西域曼陀羅。”
馬嘯嘯聞言大驚,急急問道:“是迷人心智的曼陀羅?”
李彥點頭,“冊上如是記載。”
馬嘯嘯又多看了幾眼,思索片刻,開口說道:“我看這葉子倒像是我曾經在王府裡見過的。就在周寧麒書房院落裡,有一株號稱是西域雪籮的植物,葉子也有相似的波紋,不過沒有花朵。”
李彥徐徐說道:“這冊上記載曼陀羅花期不定,或可四季盛放,或可十年無花,且周寧麒素來種植花草,昔年我曾幫他種過奇毒婆羅花,若他種植這迷人心竅的曼陀羅也不稀奇。卻沒想到他竟這般明目張膽。”說著,他眼中閃過幾抹厲色。
馬嘯嘯見狀卻說道:“可是光憑一張圖不可定論,不如取些那雪籮來,一試便知。”
李彥聽後,卻嘆氣道:“可是依照記述,曼陀羅其葉不可用,僅有花朵有迷人之效。”
馬嘯嘯聽了,心想此番周折又成了無用功,也在心中暗暗嘆氣。
卻聽李彥說道:“今日截了這本白冊,亦算是得了他一處罪狀,且說,此冊沒有落入鮮卑之手,於大穆亦是好事,只是周寧麒背後用心著實蹊蹺。”
馬嘯嘯連連點頭,“按理說他一個大穆國正經王爺,為何要與鮮卑勾結,著實奇怪。”
李彥聽罷,細思片刻,將這幾年前前後後許多事串在一起,亦想不明白,為何他的兄長意欲謀害父王,為何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