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解:當年張居正十三歲考舉人,湖廣巡撫顧璘怕他神童變仲永,所以故意給他落了榜。)
「漂亮話都被黎總說盡了,我無話可說。」董玉明拿下黎英睿的手,站起身道,「您是老大,是原始資本。自然是您說了算。」
黎英睿臉上的笑緩緩消失,轉變成一種駭人的猙獰。他回身坐上老闆椅疊起腿:「好話的確已經說盡了。再說下去,可就只剩不好的了。」
「黎總要說什麼,我大概也知道。」董玉明笑了聲,笑得很是微妙。他走到門口壓上門把,又回頭道:「不過您放心,泉億這個專案,我會幫您做到最好。」
『最好』兩個字加了重音,帶著股威脅的味道。
咔噠。門關上了。
黎英睿盯著那個被關上的門,舌尖在槽牙上狠颳了一圈。手指在桌上敲了會兒,端起蓋碗抿了口涼茶壓火。
俗話講牌有大小,官有高低。大小王若是聯手,自是無人能敵。可大小王若是互掐,那不管什麼結果,都不存在絕對的贏家。
這麼些年,他跟董玉明在桌底下沒少踢腿。但董玉明畢竟不是一個打工仔,而是開國功臣,手上還攥著大把公司的原始股份。
再加上他平時面子活做得好,在外行事低調態度謙卑,所以黎英睿也都是隱忍不發。
但今天,這些矛盾終於被堆上了檯面。黎英睿丟擲一個試探,董玉明便露出了狼子野心——他想要的不僅是錢。還有江山。
黎英睿扭頭看向書架上的木雕蜥蜴,心道薄情寡義也好,兔死狗烹也罷。這條尾,到底是時候該斷了。
只不過董玉明既然敢跟他撕破臉,就說明他手上有牌。什麼牌?高層牌還是基層牌?別說什麼勾圈凱尖,哪怕是些小三小四的爛牌,湊一塊兒也夠自己喝一壺的。
黎英睿在椅子上轉了個圈,嘆了聲難辦。
正發著愁,手機響了。他瞟了眼螢幕,臉上的猙獰微微消散。
「怎麼了?」
那邊是排油煙機的呼呼聲,還有炸東西的噼啪聲。
「今兒來不?」肖磊的聲音很低,帶著清楚的喘息。像是嘴唇兒貼著話筒說的,「我買了只散養溜達雞,拿松茸蒸了。」
「哦?那我現在過去。」黎英睿眉頭徹底舒展開,語調也溫柔下來,「噼裡啪啦的幹什麼呢?」說罷又潤了口茶。
「嗯,給咱閨女炸點鍋包肉。」
黎英睿聽到這句『咱閨女』,嘴裡這口茶差點沒繃住:「小子,22就想當爹?」
「輩兒不能差。」
黎英睿哈哈大笑起來,起身取下掛著的羊絨大衣往外走:「那你是什麼輩兒?」
「天天擱被窩裡鼓秋你,你說什麼輩兒?」(鼓秋:擺弄)
黎英睿聽到這話,笑意凝在了臉上。回身走到桌旁,壓著聲音正色道:「葷話少說,尤其當著瑤瑤。以後在公司也一樣,跟老闆該什麼距離,就什麼距離。有些事不需要有第三個人知道,你明白嗎?」
對面沉默了半晌,緊接著排油煙機的聲音消失了。
黎英睿嘆了口氣,半撒嬌地命令:「小磊,聽話。」
「知道了。」肖磊的聲音遠了,模模糊糊的聽不真切,「你手還沒好,別開車。打車過來,下午我送你回公司。」
【作者有話說】
關於公主和磊子是否全壘了:暫時還沒。
不是不想,實在是磊子太炬,公主怵得慌。也是磊子心疼他,所以還停留在開疆擴土階段。
我想說整個系列最好的狗就是磊子了。其餘的都達咩。
不給反攻的大騙子達咩,有事兒從來不在的爛黃瓜達咩。至於把老婆逼自殺的丁瘋狗,達咩中的達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