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會好過太多太多。
最重要的是,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她真的有點怕了,好想要安定的感覺呀!
不過這就是她的命吧,註定跟著戲班子走南闖北到老。
彈兒振作起精神,小臉綻開了一朵笑。
“哎呀,我難過個什麼呢?現在這樣很好哇,起碼不用捱餓不用受凍,雖然偶爾皮肉疼一點,不過傷口自動會好,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她想得很開哩。
好比現在,小姐差她出來買一些零食,她就多了半天的時間走走逛逛,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好狗運,她已經很知足了。
手心裡捏著小姐扔給她的一串銅錢,小姐說想吃松子桂花糖和燒餅卷,她得先把這些零食買齊了才行。
彈兒今日梳了個盤左的小發髻,長長的辮子垂掛在胸前,沒有任何釵簪相飾,只有一個小小紅絨線球輕輕巧巧地系掛在髮髻邊,隨著她愉快的腳步輕靈晃動著。
依然是洗得褪了色的粗布衣裳,卻難以掩住她窈窕嬌小的身段,在初春微微飄著雨絲的午後,彈兒撐著一柄油紙傘,宛若小小蝴蝶穿梭在人群之中。
今日行人依舊不少,踏青的、賞花的、逛街的,絡繹不絕熱鬧非凡。
她買了一包松子桂花糖攢在懷裡,再買了一包燒餅卷拎在手上,那油紙傘有些不穩地夾在耳畔和肩膀處,她努力地邊掌著油紙傘邊捏著紙包,卻猛然被身後幾個小毛頭橫衝撞來,她驚呼一聲,整個身子收步不住撲跌在地。
“哎呀!”她跌了個狗吃屎,微溼的石板地將小臉和衣裳都沾髒了。
可是彈兒最最著急的還是懷裡手裡的零食。
她顧不得爬起身來,愣愣跪在溼冷的地上望著滾滿地的糖和燒餅卷,一時之間還不能相信這是真的。
小姐的松子桂花糖和燒餅卷……統統泡湯了。
她打了個冷顫,“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小姐一定會殺了我!”
小姐數算得恰恰好,一串銅錢買了松子桂花糖和燒餅卷後不剩半文,而她自己平常又沒有半點零用或工資,這下子該怎麼辦?她不能把弄髒了的糖和燒餅卷帶回去,可也不能空手回去…
彈兒突然蹲在地上悲從中來。
她怎麼會這麼不濟事,連買個零食都會搞砸?
淚水幾乎忍不住奪眶而出,彈兒還是強自吞嚥了回去,她揉了揉發熱的眼眶,“不能哭,我絕對不能哭,哭也幫不了什麼忙。”
從小彈兒就是個孤兒,她不知道自己是打哪兒來的,有記憶起她就在流浪,當小乞兒混口飯吃,所以見識了不少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也學會了該怎麼看人臉色過日子。
尤其在小蝶仙收留了她之後,她更加清楚明白自己無依無靠,所以遇著什麼事都要堅強起來,流眼淚只是徒然顯露出自己的脆弱和無能。
所以天大的事都不許哭!
她吸了吸鼻子,再度成功的把淚水逼回去,咬著唇思索著該怎麼辦。
把滾入小水窪裡的東西撈出來是不行了,她現在要想的是該怎麼掙到錢,再去買一模一樣的零食回去給小姐。
她搔著頭,著實苦惱了好一會兒,最後她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腦中陡然靈光一閃。
有了!
她左顧右盼,相中了一處最顯眼的地方,收起了傘,她辛辛苦苦地搬了一塊磚塊擱著,站了上去,拉開嗓子——
“各位瑪瑙鎮的鄉親父老、兄弟姐妹們,大家好,小女子名喚花彈兒,乃是他鄉人氏,因要找尋親生爹孃而流落貴寶地,可憐花彈兒一路奔波盤纏用盡,已是到了海乾河落的地步了……”她的聲音清清脆脆宛若玉石交擊,好聽又響亮,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駐足圍觀。
群眾已有人在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