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們鬥氣,也沉下臉問:“我的話帶到了,去不去,給個準信吧!”
瀟璇沉聲應承:“你讓趙長老去!”聲音清冷,顯得十分不屑,說完拂袖而去。瀟娟想不到她如此安排,生怕這是氣話,又問她:“真讓趙長老去?”
瀟璇神色肅然,冷冷地說:“都是屬蒼蠅的,無孔不入,你防得了嗎?”走上前抽起寶劍,直往西峰走去。
瀟娟得了準信,再不想陪他們置氣,說了聲“我先走了”,小跑而去。容輝卻覺得她在和自己說話,既然先開了口,自己也不能小氣。何況如今山上形勢微妙,全由她一人支撐,兩人更不該置氣。想到這裡,不由喊了聲“姐”,轉身追去。
兩個人心事脈脈,並肩慢行。一個覺得雖還沒到和盤托出的時候,但他不問,分明是漠不關心,難道還要自己先開口?另一個覺得自己問了,她也不會說,又何必平添間隙。
西峰上夕陽落幕,霞光耀天,正適合凝神觀景。二人氣息和緩,靈臺漸清,忽然發現雲捲雲疏,雖變化萬千,但不急不緩,好似各有其道。心隨意動,好像飛上了天空,又融在了一起,直到夕陽沉寂。
容輝抬頭望天,看見星華燦爛,更覺得天地渺小。他深深吸了口氣,直接詢問:“要我做什麼!”
瀟璇答得更乾脆:“練武!”語氣平和,一字也不多說。她孤家寡人一個,他卻還有父母兄弟,所以她不能讓他陪自己豪賭。
“我送你回去!”容輝仍不多問,伸手攜了瀟璇的手。那隻小手輕輕一動,掌心相對,十根手指緊緊扣在了一起。彷彿這樣,就給予了他最大的安慰和寄託。滿月初生,兩個人又面朝月光,並肩走下山,只帶走兩道青影。
明清真人病情愈重,又不能開口了。十三位監察長老再行商議,開始聯合管理山門。瀟璇見眾長老達成一致,於是主動交出庶務,又吩咐屬下:“全力配合。”自己則帶著瀟月和瀟娟,每天往“無量閣”侍疾,閒時就陪容輝練武。
趙長老身居首席,又派陸瀟誠主持庶務。陸瀟誠吸取上次教訓,行事步步為營,作風越發穩健。雖不能輕舉妄動,各項事務卻執行如常。
天氣漸涼,轉眼已是六月初八。周遭官吏,四方諸侯,齊集上山,為澄國公長孫慶“滿月”。其中還有出了“五服”的王孫貴胄,和被黜多年的公侯世勳。
陳夫人受寵若驚:“這是誰在使壞?要是傳到天家耳中……”她不敢往下想,當晚約了田、韓二位夫人商量:“我們是來避暑的,可不是來惹禍的!”
二位夫人連聲贊同,連夜命人收拾箱籠,準備車馬。翌日山門一開,一起打道回府。瀟璇帶著瀟月和瀟娟,親送三家夫人下山。陳夫人再看她時,不免透著幾分同情。臨了又塞給她一個荷包,悄聲囑咐:“好孩子,以後若有為難,就來都裡找我!”語聲溫和,十分真誠。
那荷包由金絲繡面,綴玉流蘇,十分漂亮。瀟璇雙手接過,掌心一沉,竟是一包金豆子。她感激莫名,躬身扶陳夫人上了馬車。待行人遠去,塵土消散,才轉身回山。
上山路上,三人並肩慢走,心中不免唏噓。瀟娟伸手荷包,打趣瀟璇:“陳夫人可真有心,這是提前為師姐添箱呢!瞧這分量,竟不下一斤!”
當時婚俗,女方嫁前,親友饋贈禮物,稱為添箱。瀟璇羞紅了,頓足嗔斥:“你胡說,拿來!”說著伸手去搶,瀟娟側步讓開。兩個人一追一逃,直上山去。
瀟月卻嚇出了一身冷汗:“她是個極沉穩的人,幾時在人前這樣輕佻?形勢果真不妙,她竟也失態了!”這時若再拉住瀟璇,豈不更讓人懷疑?暗歎一聲,乾脆也任性一回,笑著招呼:“讓我瞧瞧,是什麼?”提裙追了上去。
簪纓之家雖也有夫人小姐們來,卻沒有三家公府的排場。眼見她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