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盡,頷首道:“那就感謝鍾姑娘和朱老夫人了,只是,我不知道鍾姑娘如今全力幫我這個非親非故的人,總不會是無意?”
問到點子上了,是個聰明人。
鍾靈兮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幫助他,鍾靈兮到時候是要收取一些小費的,她笑意闌珊道:“我要的不多,我只是將來想去京城做妝官,那麼自然需要一些妝吏的幫忙,到時候如果在妝部有人,那麼自然是最好的了。”
“這簡單,並非難事,如果我真的託老夫人的福氣進了京城妝部,那麼這些都是應該的。”
鍾靈兮將燭火端得近一些,照白了她大半張臉,她道:“那麼就這樣先成交了,我會盡力的,你們且放心。”
***
殿外梨花隨風,綠柳浮萍。
室內一張無絃琴,正在伊呀呀呀地被謝瑜撥弄著。她有一雙細長的遠山眉,漆黑的眼眸,在陽光的照射下眼波盪漾得溫軟。
鍾靈兮走進去帶著一股暖氣,雖然看起來也是契合著暖陽波光粼粼,但是眼底卻不那麼溫暖,如同她深藏的內心,好似晚宴上那道冰凌做的酥山,澆在外頭的桂花酸梅湯讓整道菜看上去熱氣騰騰,刨開來卻是冰凍三尺。
她露出一個浮於表面的揚風微笑,走過去繞膝到朱氏的身下,朱氏正在握著一個剛繡好的棉繡端詳,看到鍾靈兮過來,便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鍾靈兮用一種絮絮叨叨的語氣,彷彿蟄伏在三月的昆蟲,還沒有完全從冬眠中醒來,她的語氣溫軟,彷彿那瘦櫻般旖旎,她將陳英的事慢慢說與了朱氏聽,她並沒有隱瞞,如朱氏這般精明的老人,對她隱瞞是一個非常不明確的選擇。
她直抒胸臆,想要推薦陳英去京城妝部為官吏,因為她將來想去京城考妝官,她的野心和她對未來的規劃,她需要一個能夠在京城給她傳達資訊的耳目,將來即使去了京城,有這樣一個內應她也可以更加方便得多。
她在說話的時候,謝瑜那雙濃黑的眼眸從琴絃上移開,盯著鍾靈兮,手上的撥弄動作也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朱氏眼底的捉摸不透的顏色,春日暖陽打在她的眼眶底下,有一絲絲亮彩,她沉吟片刻,期間一直盯著鍾靈兮,然後便是露出一個讓人鬆口氣的和藹笑容,她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這種事我自然是願意的,如今你就像是我自己的親孫女,幫你一下也是應該的。”
說完,她那雙已經滿是紋路的手在鍾靈兮的頭上摸了摸,鍾靈兮原本還十分緊張怕朱氏不願意,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乾脆的答應,心中也不免升起幾分溫暖,看來她和朱氏已經建立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信任,鍾靈兮也承認,這段十日內,她與朱氏的情同祖孫,她是真的把朱氏當成祖母來孝敬了。
朱氏似乎對鍾靈兮已經沒有了什麼防備,畢竟在生死關頭拼命保她的人只有鍾靈兮了,朱氏並非鐵石心腸之人。
但是她還是叮囑了幾句,“我確實有認識在妝部做官吏的人,那是我的表侄,在妝部任侍郎一職,我可以幫你去打聽一下,但是醜化說在前頭,即使真的有空缺能夠讓你推薦的人填補上去,我也不能保證我那表侄就一定會答應,因為我和我孃家關係並不熱絡,和表侄那一家也是幾乎斷了的,如今我就是豁出這張老臉出去,人家也未必會買賬,而且我知道我那表侄的性子,他最痛恨這種關係戶了,我覺得怕是凶多吉少。”
鍾靈兮則是輕撫了幾下朱氏的手背,她道:“苑長您放心,之後的事交給我便好了,若是不成那也是命,怨不得誰,畢竟如今妝部就是一塊大肥肉,誰都想去,妝部那些官吏個個都是皇帝后妃們眼前的大紅人。”
朱氏拉著鍾靈兮的手裹在手心裡暖了暖,“你能想通便好,這個時代重妝輕文武也不是新鮮事了,那我讓年媽媽把我的牛角章給你,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