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鬍鬚劇烈的抖動著,這是贏天正發怒的徵兆,他壓低了聲音,幾如耳語,“嫣然,只要你寫一封信給楚韻歌,信的內容只需簡單的寒暄,你說對咱們贏家有什麼害?而且與楚家結盟,對咱們來說,也是制掣皇上的一個……”
意識漸漸的模糊了,無論贏天正說什麼,嫣然都聽不清楚,她知道爺爺看不出這個陷阱,對於爺爺來說,他認為這是個大好的機會,他為什麼沒有想到楚家突然提出與贏家結盟並不是真正的想給贏傢什麼利益,而是想借姬無塵的手毀滅贏家。
不知什麼時候,贏天正已經講述完畢,他瞪大眼睛看著嫣然,似乎想要她即刻應了,即刻提筆寫信,即刻與楚家結為盟友,猶豫片刻,終於抬首看著一臉嚴霜的贏天正,“爺爺,這封信我不能寫,您好好兒的想想,無緣無故的,楚家為什麼要與咱們結盟,結盟的理由是什麼?”
“楚家與咱們結盟,是因為贏家是安楚最大的氏族……”
沒想到爺爺真的那般老了,他連局勢都看不透了,這般想著,嘴角浮出一絲冷笑,“爺爺,贏家早已莫落了,即使我是皇后,您仍然是宰相,但是安楚真正的權力卻牢牢的掌握在皇上手中,您能做的,只有份內的事,其他的,皇上根本不想假手與您。
我猜楚家與咱們結盟的真正原因,是想借皇上的手消滅贏家,六國大軍頻頻擾亂邊防,安楚為了守衛邊疆疲於奔命,這個時候與楚家結盟,無疑是授人以柄,咱們私通……”
看著贏天正漸漸變得鐵青的面色,嫣然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完全消失了,“你懂什麼?就是因為皇上不再相信咱們,咱們就必須找一條退路,難道真的困死在安楚嗎?嫣然,現在皇上忌憚你和姬問風,所以對咱們多加容忍,一旦有一日,姬問風立了王妃,與你再無半分情意,皇上沒有了忌憚,咱們就是魚俎。”
如此的倔強,和從前一般模樣,爺爺完全是權迷心竅,他還夢想著回到從前,在安楚呼風喚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他還不明白什麼是盛極而衰,贏家早已過了鼎盛之時,他連問風都看不清楚,怪不得贏家江河日下了。
“嫣然,這封信,你寫得寫,不寫也得寫,”贏天正一邊說,一邊伸手將硯臺和紙筆放在嫣然面前,“聽爺爺的,你才多大,這些事,你懂什麼?”
看著紙筆,又莫明的笑了,寫信容易,但是這封信一寫,贏家便是邁出了走向刀山火海的第一步,既然爺爺要毀滅贏家,那自己就推波助瀾吧!贏家的榮光是爺爺掙來的,他要毀滅也是毀滅他自己的心血,至多贏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為他的野心陪葬而已,微笑著提起筆,目光有些森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認真的垂下頭,既然要寫,就寫得花團錦簇吧,既然人家設下了陷阱要贏家滅族,那麼就稱了那個人的心願吧!贏家滅亡的時候,不知道爺爺會如何的憤怒與悲哀,不過那個時候,他應該明白,一切都是他自己招惹的,與他人無關,贏家的人,只是他野心的犧牲品。
“好了,”微笑著封了信口,再落上火漆,“爺爺,送出這封信時,你得小心謹慎一些,萬不可落到其他人手中。”
“知道,”贏天正滿面喜色的將信收到袖中,“我走了,過些日子再來看你。”
看著贏天正急急離去的身影,由始自終,連聲問候都不曾有,有些悲哀的起身,在殿中來回踱步,福安站在門口,“娘娘,適才贏仲大人送了口信來,他說無論娘娘做什麼決定,首要的,是保護自己。”
也許在家裡,最關心自己的,便是爹爹,看著福安小心翼翼的放下燕窩和珍珠粉,“娘娘,這些是贏仲大人送過來的,奴才聽說,贏仲大人賣了城外的園子……”
“福安,明日你出宮去,”返身從首飾盒裡拿出兩顆金瓜子,“一顆交給爹爹,另一顆你到金樓換了銀子拿去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