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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獰。

站在最前頭的人尖叫道:“妖怪!”

頓時三人一鬨而散,各自奪路狂奔而去。晴川一笑,收了法術,跳下樹來。

他側身溜進墓地,心想方才那幾個守衛待定下神後,便會叫來士兵,眼下時間不多。放眼一掃,墓地內石碑林立,何止千百?若要挨著個的尋找,肯定行不通。好在墓碑新舊不一,老朽的石碑靠後,在墳場東邊,新的靠前,在西邊。最前面則是一排已然掘好,尚未派上用場的墳坑。晴川快步走到跟前,那些坑邊只置有一口棺材,還是嶄新的。刺客蹲身檢視碑文,確是為琥珀起的墓冢。他用匕首小心翼翼橇開釘子,將蓋板推到旁邊。

琥珀雙目禁閉,面無血色,身邊還放著她那口長劍。晴川暗暗鬆口氣,摸出藥瓶。他伸手去扶琥珀身軀,手指乍一觸到肌膚,驀然有種異樣的感覺。刺客眼前發黑,頭顱發昏,四肢麻痺,打個趔趄,埋頭徑向棺內栽倒。

他腦袋裡彷彿有無數聲音一起湧來。那些聲音十分尖銳,彷彿要將頭殼一分為二。眼前斑點閃爍旋轉,成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光圈。刺客張了張嘴,想要出聲,卻發現一個字都不能出口。他想動動手指,可十指麻痺得猶如感覺不到一般。四周景物漸漸模糊,化做一片漆黑。

漆黑之中,只聽到呼吸聲,時長時短。晴川覺得周遭好像逼仄了很多,叫人透不過氣。他等到麻痺減退,這才伸開手腳,哪想上下左右均是板壁。刺客伸手推去,那塊木板紋絲不動。

他被困在了釘死的棺材裡。

刺客定一定神,實在想不起究竟出了什麼事,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被裝進棺材。他搜揀身上物品,除皮口袋外,武器和解毒藥劑都尚在。他拔出“雪鴉”,一刀插在蓋板縫隙中,竭力向上撬去。其實,人在睡躺時,本來手腳便不好使力。他雙手撬了半天,那棺蓋也只略有鬆動而已。棺內空氣愈加稀薄,悶得人十分難過。

刺客無奈,只得揮拳向板壁砸去。他砸了數十下,指節已給磨出血來。這般響動,若是周遭有人,想必能夠聽到。可是,始終沒有一絲動靜。晴川心中一沉,莫非自己已給埋在地下,身上堆了厚厚一層黃土?這麼說的話,除了活活悶死,別無他法可想。

想到這裡,他不禁抬手向板蓋劃去。忽聽耳畔“吱呀”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眼前一隻碩大的眼睛,朝他瞪視。接著肌膚髮涼,那縫隙之中流出許多血水,滲入棺內。血水早已腐臭,吸入鼻內,叫人作嘔。眼球眯做窄窄一條縫,說不出的詭異。晴川抓了幾抓,只覺血水越滲越多,頃刻漫過耳朵、眼睛,將人淹沒。他一張口,咽盒滿是腥味。四面八方好像伸出許多無形手臂,扯住身軀,朝下扯拽,便如同身陷流沙,無法自拔。

猛聽有人喊道:“晴川!”

琴聲錚錚做響,淒厲冷峻,不成曲調。刺客眼前黑霧好像略有消散。他屏住呼吸,手中一摸,摸到許多頭髮。琴絃又是一響,眼前驟然明亮,只聽雪舞說道:“晴川,醒一醒。”

女巫一手執琴,一手推他兩推。那些血水、棺材都不見了。眼前只有一塊墓碑,碑上生著一隻大眼,方才被雪舞琴音震懾,此時已經緊緊閉合。

刺客扶住頭顱,說道,“我中它幻術了。”

怪道這片墓地未見多少守衛。原來裡頭安放著這麼個守靈的怪物。那塊形狀怪異的石碑叫做碑靈[注1],是由怨念而生出的怪物。後來有人將它們栽在墓地中,代為看墳。

這塊碑靈雖然年深日久,汲取了不少亡魂的怨恨,可畢竟道行尚淺。雪舞琴聲不止,幾次變奏,已經將它迫得不能開目。晴川將解毒藥劑丟給女巫,說道:“不知道里頭還有沒有這東西。你不會中它幻術,先去找琥珀。這裡我來收拾。”

雪舞似笑非笑,說道:“你就不怕我把她給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