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要是真想她死,袖手旁觀更好,何必還要跟到這裡來?”
女巫不答話,轉身便走,身影沒入濃霧當中。晴川提著匕首,走到碑前,那隻怪眼仍舊緊閉。他正要刺下,背後一聲如泣如訴的狼嗥。刺客心頭一驚,眼光不知不覺便轉向背後。就在這恍神的功夫,碑靈張開眼,眼珠內紅芒大盛。
晴川心知上當,等到再次轉回來時,哪有什麼墳場墓碑?四周俱白,雪花紛飛,天地之間一片蒼茫。他提起匕首,在自己胳膊上抹了一刀,雖有血流下,卻不覺太疼。畢竟,女巫不在,要破幻境就不容易了。碑靈前面吃過苦頭,這次施展的幻術卻比方才更厲害。狼嗥一聲未止,一聲又起,聽來悠長攝人,在山間迴盪,四下滾滾傳開。
刺客暗道糟糕,接下來那聲長嘯,已較方才近了許多。他拔腿便跑,背後許多黑影,自崖上躍下,四足著地,尾隨而至。狼足壓碎雪花,鼻端嗅到生人氣味,愈加興奮,莽原之中你追我逐,爭相搶先。
雪舞一手抱琴,一手按在弦上,向墳場腹地走去。四下沒有守衛,亦無什麼怪異事物。片刻便尋到琥珀棺柩旁邊。她用法術破開棺蓋,朝裡一望,確是琥珀無疑。她俯下身去,摸摸對方面頰,觸手冰涼。面色已不大好,若再延誤一段時間,就回天乏術了。
女巫輕聲說道:“我要現在救你,豈不成了個傻瓜?有哪個女人會冒這麼大風險,老遠跑來救活自己情敵的?”
她取出藥劑,便想往地下潑去。可眼見到藍盈盈的藥水停在瓶口,晴川說的那句話,忽然自耳邊冒出。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如果你遇到同樣的事,我也會為了救你而不計代價的。
雪舞自言自語道:“這話騙騙三歲小孩還行,誰會真信?”
她手一揚,藥瓶摔落在地,跌得粉碎。
群狼你爭我搶,飛奔而來。晴川一路奔逃,眼見那些畜生越來越近。它們兇相畢露,呲牙裂嘴。奔在隊伍最前頭一隻大白狼,合殺向刺客背後撲上。
刺客將身疾閃,匕首朝天遞去。那隻狼躍過頭頂,腹部拉出長長一道切口,鮮血四濺,摔在地下肚破腸流。他轉身回頭,雙手持刀,交縱一揮,兩隻豺狼喉管盡斷,頓時斃命。晴川一腳將第四頭遠遠踢開,然而更多的狼源源不斷朝前湧來。
他離旁側一株光禿禿的大樹只有數步之遙。若能爬到樹上,好歹得以暫避一時。晴川斜斜竄出,半空之中白刃連閃,迫開撲到跟前的豺狼。他腳下踩住一頭狼屍,借力縱身,抓住最下面一根橫枝,正要攀上,猛地肩頭疼痛。刺客掉過刀尖,朝身後捅去,豈料這隻野狼性情十分兇悍,身受重傷猶自不肯松嘴。
晴川被它拖住,腳底兀自許多豺狼趁空躍起,來叼腳踝,都被一一踢落。樹枝擔不住這等分量,已是搖搖欲墜。他只覺腥臭撲鼻,肩膀撕裂似的疼痛,血水淋漓灑下,手中漸漸脫力。
刺客別無辦法可想,忍住劇痛,將狼屍朝下便拽,生生將它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