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見自己的心跳聲,如此寂寞。
“回來了?”熟悉而低沉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她愕然抬起頭。
門正緩緩開啟,而外面,空無一人。
她低頭自嘲一笑,在門再度合上之前,走出電梯。
你碰到我了,天真,我並沒有消失。
我依舊可以相信,當初在一起的時候,你所說的話都是真心的,雖然現在已不會兌現。
命運的深沉之處,在於年輕的我們,沒有足夠的理智與歷練與抵抗那些原不該去靠近的誘惑,所以即便時光倒流,衝動的依舊會衝動,相信的依舊會相信,深愛的依舊會深愛,於是悲傷與失望,也在所難免。
如果離開你不能讓我成長,那麼我所失去的,又有何意義。
六十一、南轅北轍
轉眼一年過去,倫敦時裝週又將拉開帷幕。
時裝秀是各大品牌精心準備的現場廣告,也是讓世界各地仿冒者最興奮的產品目錄。
因此,大多數買家都在“季前展示”(Pre…collection)時下單,這些展示會通常在設計師的陳列室內進行,由設計師和買家直接面對面,私人而隱密,而他們之間交易的,正是之後要在時裝週T臺展出的服飾版本。
當天真將這些季前展示的資料放在Anna面前時,她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訝。
“Jean,這次時裝週報道你和Tony他們一起做。”半響,她開口。
“一起?”天真不動聲色地問。
以前是“跟著”他們,現在是和他們“一起”,其中的差別太大。
“我想你應該清楚我的意思了,還要我重複一遍嗎?”Anna抬起頭朝她微微一笑,“我總算知道Kevin為什麼對你青眼有加了。”
青眼有加又如何?來得太快,頃刻成了白眼。
天真心中自嘲,面上仍是淡笑:“無論是Kevin還是Anna你,都是值得我學習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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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霓虹自梧桐樹的枝葉間投下來,被路燈光染成橘***的馬路上,點點色彩斑駁。
換了工作,搬了新家,於是這一個多月,回家走的也是一條新路,泰晤士河的悠悠夜風,金融城的璀璨燈火,彷佛已經是許久以前的記憶了。
天真低頭看著自己邁出的每一步,輕輕笑了。
路是由足和各組成的,足表示路是用腳走出來的,各意味著各人有各人不同的路。
原來不知不覺,我們之間的距離已經相隔得這麼遠。原本以為我會軟弱、會哭泣、會撐不下去,可我卻平靜安分地做著自己的事。
一陣馬達聲呼嘯而過,她被人猛地拉到一邊。
“非雲?”她轉過頭,驚喜地看著來人,完全沒有在意剛才的險情。
“天真,走路發什麼呆呢,”顧非雲微微一笑,銳利的目光卻望向疾馳而去的那輛車,“我正好逛街到你這兒,想如果碰巧你下班的話就一起吃飯,然後正好看到你了。”
手臂有些刺痛,她抬起來拉起袖子,手肘有一片擦傷。
“是剛才撞在樹上的吧,都是我不好。”天真連忙歉疚察看她的傷口。
“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顧非雲淡淡一笑,“不如你買菜,今晚給我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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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群醫療中心裡,天真撫了下隱隱泛疼的腹部,等著醫生的診斷結果。
昨晚非雲拉了她一把,她的肚子正好撞在她肘部,於是就一直有點疼,早上又有些見紅,這次的例假時間有點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