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能就地挖土啊。”尚傑笑道。
聽尚傑細細地把他的想法說完,倪放和馬主事想了想,都覺得可行。正巧六皇子帶著工部司的人過來,便說與他聽。
六皇子聽了,便笑道:“我以為這種省錢的法子只有倪世子才想得出,原來十弟也是行家。”便吩咐了下去。
營造司、工部司、再加上少府監、將作監,都調派了人來,議定了具體的方案,算妥了所需的銀兩,然後回報太子,擇日動工。
景慶宮對出去的承慶門外大街便遭了劫。一塊塊鋪路的石板被掀起,板下的泥土一擔擔、一車車地運往宮中。那條二三丈寬的大街,沒幾日,便成了一條深溝,附近的人只好繞道而行。巡街的軍士也分外留意,恐人失足。土既取足,伕役們便依命引了秦淮河水進來,使之成為河道,用以載木運石。這段秦淮河因為靠近皇宮,水面上雖隱隱飄著脂粉膩香,但卻絕了鶯燕之聲,倒是無礙的。等所需材料都足夠了,便排盡河水,把廢料瓦礫填回溝中,努實了,重新鋪回十板,街面便又回覆如初。
兩三百工匠,近千名伕役,整整用了三月的時間,總算使景慶宮恢復舊觀。又因為尚傑的意思,多設了些防火的器物,少蓋了十幾間樓閣。
倪放又打了幾遍算盤,這樣下來,比最先所算的要省了五六十萬銀子。這可是內務府每年用度的十分之一。
而這次尚傑名下大約有價值近十萬的財物毀於火中。幸而因為開府,大部分的擺設珍玩都移到齊王府了。不然,還有他肉痛的。
而尚傑,解決了省錢的事,便隨駕去避暑了,除了交待宮人日後小心火燭,拜託太子和皇子審案時留些情面,並沒把這場火往心裡去。等他回來,一切大都還是他熟悉的樣子。太子和皇子查了許久,畢竟也沒查出是有人蓄意謀害尚傑,只姑且相信是宮人看管火燭不慎。而那應該為此負罪的人,已經死於火中,無法追究了。但為了保險起見,尚傑身邊還是有一些人被換走,換來了一些皇后珠妃太子們認為穩妥的人。而尚傑,見素日處得好的幾個都還在,其他人也沒遭罪,便也無所謂。只是景慶宮比之前又不免規矩了幾分。
☆、第八章鹽引1
作者有話要說:
尚傑漸漸的便也慣了,不再向早先那般覺得憋氣,畢竟他自小便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不過因為皇帝等人放縱,比別人少些拘束,再加上在外兩年的無拘無束,一下子把他看得緊了,不免有些難受。如今管著些事務,也有時間到街上轉轉,去西郊跑跑馬,便也安生了。處理事務更是不留餘力,一徑的大展所長,像是要把哥哥們的光芒都掩了似的。一時京中無人不在議論這個年輕的王爺。他的親信們在街面上聽到了些流言,都勸他斂些鋒芒,他只是一笑。
“我本就是個任性的孩子,少年輕狂,也是情理中的,再說,讓那幾個碎嘴婆子多留意留意我這個時不時出點狀況的孩子,也少去挑其他幾位爺的刺。”尚傑毫不在意的任性,不去深究其中若有若無錯綜複雜的關係,便得罪了誰,他也不在乎。
倪放徑自吃菜,聽著尚傑說到“反正我又不準備去爭什麼,張狂些反叫有心人放心。”只在細細的咀嚼,不知是在品味這酒樓裡的菜還是在品味他的話,等嚥下了,便嘆了口氣:“你也長大了啊。”
尚傑聽了這話,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掃了他兩眼,意味深長地道:“表兄比我大兩歲罷?”
倪放聽著“表兄”這個稱呼,只覺渾身都不自在,警惕地道:“我便二十一了,又怎麼著?”
尚傑點頭道:“嗯,一不留神,你都已經及冠了,阿舅給你議親了吧?”
倪放便想到這兩年來幾乎踏破門檻的媒婆,書房老郭收著的一天比一天高的那摞仕女畫像,還有父親渾不在意的言語“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