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鶯時拿來左看右看,扁著嘴搖頭。“也不知是從前誰被禁足此處時做的,這破爛手藝你也有興趣認為和自己像?”
“手藝確實挺糟糕的。”朔夜笑了笑,隨手將木人擱下。“師父可還在生氣?”
“還好,不至於被你氣死。”
“瞧你說的,師父乃是仙人,哪來那麼大的火氣?”
“有你這樣的徒兒,仙人也會氣得夠嗆。”
“有你這樣的妹妹,朔夜也會氣得夠嗆。”
“誰管你!”鶯時被逗笑了。“你自己在這思過吧,我要去見見玉姑,她遇到棘手的病症,要我去幫她瞧瞧。”
“何時回來?”
“興許是些天的事了。”
“在外面替我淘幾本書吧,我屋裡那些書盡數都看過了,現在禁足在此著實無聊。”
“好。”這會兒鶯時將自己帶來的那幾本書推到朔夜面前,說:“這幾本是從那間無人居住的屋子裡找來的,都不知是誰又為何會將書放在衣櫃裡,現在都有些受潮了。”
“我好似沒見過這些書。”朔夜也非常好奇好好的書為何會被放在衣櫃裡頭。“反正我是記不起來了,不過也好,這些書我也沒看過,先看了再說。”
大致半個時辰後,鶯時回莊園去了。朔夜在竹屋角落找到幾把竹劍,忽而起了舞劍的興致,便去屋外舞了半天。
阿九。
雖舞劍,朔夜卻一直在想那墳裡埋的阿九到底誰。那墳頭看來年生久矣,然而山上無人知道它到底何時開始存在,又埋了誰在裡面,唯獨一個極小的墓牌寫著“阿九”二字,而墓牌和上面的字相對那墳頭而言又是嶄新的。
朔夜失去記憶應當是三、四年前,那麼為阿九立下墓牌的人離開翠雲山必定只有三五年時間。究竟是誰?這翠雲山到底少了誰?一時間心煩意亂,朔夜竟以竹劍斬斷了碗口粗的蘭竹。看著斷竹倒地,她兀自站在了那裡。
可惜她將自行恢復記憶的關鍵之處遺忘了,不然這些疑問早該解決。朔夜悻悻丟了手中劍,回屋從鶯時拿的那些書中挑了一本,就著軟榻臥下。本想隨意閱讀幾頁來助眠,誰知有一張紙從書中掉出,飄落在地上。朔夜彎腰將紙拾起,仔細一看卻驚出一身大汗。
“不念難不忘,無桐又無笙。”
只讀完十字,朔夜連腿也軟了,可她又禁不住站起來,甚至跑到屋外更光亮的地方將那句話仔細又看了兩遍。
無桐又無笙——桐笙、桐笙!
四天時間,朔夜在竹屋沒有見過任何人。素鯉去探望她,但只被關在門外得了她一聲虛弱的回應,並被要求不可再來。直到第六天,突然起了一陣暴風狂吹了漫山翠竹,呈了一副要變天的模樣。
時雨拉開房門就看見密佈的烏雲,她匆忙地朝莊園大門走去,才一出門便消失在那個地方。當她來到竹屋時暴風仍席捲不止,正在那時天上劈了一道驚天雷,驚得她後背發涼。這暴風驚雷的出現和使她緊張的事當然只是巧合,但這巧合竟讓她知道了到底何為驚怕。
朔夜想起來了,那些被桐笙抹掉的記憶。除了她或許真的無法成仙之外,還意味著什麼?時雨輕輕將們推開,原來她不敢等待朔夜來為她開門。走進去之後,屋內暗沉的光線讓她很不舒服。
聽見有人進來,朔夜費盡力氣從地上支起身子,但仍是癱坐在地上。屋內地上到處是摔壞的東西,穿在她身上的衣衫豈止凌亂,是誇張得被撕出了幾道口子,頭髮也蓬亂著。然而她背對著時雨,亂髮直接垂疊在地上,又或是隨她身子晃動而有些動作。
“是師父來了嗎?”
未等時雨出聲,朔夜便這樣問了。那話語腔調中帶著哭意,亦透出悲慘無力的感覺。彷彿聽著她的哭意,上天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