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接走,從那以後,趙小姐就開始管我們了。一個星期後,我終於見過到傳說中的老闆,那是個黑瘦的本地人,四十多歲的年紀,模樣很是和善。看到他時我們正端著碗在院內吃早餐,所謂的早餐,就是一大桶湯米粉,起得早的可以撈多一點米粉,吃得晚的只能喝米粉湯了。
就在這時,這個中年男人從位於一樓的趙小姐房間大大方方走出來,他穿著睡衣,似乎還沒睡醒的樣子。很多老員工都見怪不怪了,有的還討好地向他問聲早。
我驚詫莫名,趙小姐,那個美麗可愛的女孩子怎麼會看上這個半老的中年男人呢?這真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35。
廠裡最晚要加班到九點鐘,因為天天面對那堆黃燦燦的金屬小零件,有時候夜裡做夢滿眼也是金黃金黃的。我很鬱悶,在這種小廠裡,不要說是隻要是金子都會發光了,就是真正的金子到這裡也要被蒙上灰塵的。我不得不佩服廠裡的那些男孩女孩,儘管工資很低,儘管生活很清苦,他們每天打打鬧鬧的,似乎很知足的樣子。
有幾次下班早時,我就會去麗娟廠門口等她,卻次次落空。我CALL過陳剛,大約是他也在上班並沒有復機。可能是因為年輕體質好,雖然並沒有用藥,我的腳心還是很快就好了。半個月後,前一批貨趕完了,廠裡破天荒放了一天假,吃了早餐我便匆匆趕到斜對面的亮光電子廠。
這天是星期三,我只是懷著萬分之一的希望能看到麗娟的。這個廠員工都有統一的短袖衫,男員工是粉藍色的,女員工是粉紅色的。有人說粉紅色是公主的顏色,能將女孩襯托得更加豔麗,我羨慕得看著女孩們的短袖衫,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穿上這種衣服。可惜廠門口的招聘欄裡空空如也,我很失望。
廠裡員工有進有出,但唯獨沒有麗娟的身影,正當我準備離開時,卻意外地發現麗娟和一群女孩拖著疲倦的身子向門口走來。我大叫一聲:“麗娟”,麗娟也看到我了,趕忙跑到我身邊,還沒說話,眼淚就流了下來。
原來自從上班後,她天天加班,經常是通宵,還沒有飯吃。比如今天就是,她們從昨天早上八點上班,一直上到今天九點多才下班,又累又餓還只能到外面吃。
我趕忙和她到附近賣早點的一個小攤上要了一塊錢炒粉,看到麗娟狼吞虎嚥的樣子,我也好想哭。她一聽說我們廠大多隻加到十點,羨慕得不得了。我卻非常羨慕她,雖然累點但工資高啊。麗娟說,她們是生產車間,工資只有四、五百的,如果到注塑課或塗裝課,這兩個部門雖然氣味很大,但有額外的健康補助,如果是注塑課還有夜班費,加起來每月可拿五、六百呢。
一月五、六百?我立刻來了興趣。雖然錢並不太多,但如果我少花點,每月就可以寄回家五百元呢,那樣我媽和我弟的生活費就有了著落,我就可以無後顧之憂地做我想做的事情了。我叮囑麗娟,她廠裡什麼時候要是再招工的話一定要通知了。
麗娟很累,吃過飯她便回宿舍休息了。宿舍在廠裡,我陪她一起回去時,正好看到上次那個人事部女孩在貼招工廣告。我努力忘記她上次對我的惡言相向,微笑著走近她,好脾氣地問:“我可以進你們廠嗎?”
我走向她的時候,女孩己看出我的腳並沒有毛病了,溫和地說:“當然可以啊,我還記得你呢。”
一聽這話,我高興得差點跳起來,當即回廠要求辭工。
36。
趙小姐不在,我首先趕回宿舍。因為難得一個休息日,宿舍裡大多數人都出去了,只有一個叫桂花的黑瘦女孩坐在床上寫信。我一進屋,桂花立刻露出笑容:“可有人回來了,海燕,工資的‘資’字怎麼寫?”我拿過她的信一看,短短的三行字好多錯別字,我告訴她“資”字的寫法,然後幫她把另外的錯別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