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來。
改好後我把信給她,快迅收拾起行李。桂花驚訝地瞪大眼睛:“你要走了嗎?”
桂花是貴州人,平時沉默寡言很少說話,但做起事來卻非常勤奮,她連結錶鏈的速度在廠裡是數一數二的。我說:“桂花,你不是想多掙錢嗎?對面的亮光廠比這裡工資高得多,不如我們一起過去吧。”
沒想到桂花竟勸我:“還是不要過去吧,你都做半個月了,差不多有一百塊錢呢。你這一走,押金也不會退的呢。這樣一來,你就要損失一百多塊錢呢。”
我急了:“現在走損失的只是一百多塊錢,我要是為了這一百多塊錢不走,我以後不是損失得更多嗎?再說了,押金說不滿半個月不退的,還有我的工資,我昨天正夠半個月呢。”
桂花搖搖頭,無奈地說:“押金不會退的,做滿半個月不退押金的你又不是第一個。要走你自己走吧,我和你不同,我是被押了兩個月工資的。我算了一下,兩個月工資差不多有四百五十元呢,我是捨不得這四百五十元的。”
被她一說我好擔心,便把收好的行李放在房間,下樓就到保安室等趙小姐。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其間我不斷跑到亮光門外看。幸好他們招聘廣告貼得晚,要下午才統一招人。直到下午一點趙小姐才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從計程車裡下來。我急忙迎上去,討好地說:“趙小姐,回來了。”邊說邊想幫她提東西,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理都不理。
我只好訕訕地跟在她後面,賠笑道:“趙小姐,我,我想辭工。”
趙小姐一聽辭工,冷冷地回頭看了我一眼,怒氣衝衝地說:“你才剛來幾天就要辭工,你們這些工仔怎麼這麼煩呢!”
血,一下湧到了我臉上。我想反駁她,你自己不也是打工妹嗎?但話到嘴邊還是強行嚥了回去。我小心翼翼地說:“趙小姐,我其實很想在這個廠裡乾的,但工資太低了,我家裡還有母親和弟弟要養活,我母親身體不好,我弟還小。”我邊說邊流下淚來,想博得她的同情。
趙小姐絲毫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開門進屋。我看了一眼她的房間,很漂亮,散發著淡淡的香水的味道。我慚愧地看了看自己腳上破舊的塑膠涼鞋,沒有進屋。我站在門外哀求道:“趙小姐,我真的要辭工的,麻煩你把押金和身份證還給我,再給我結算一下半個月工資。”
趙小姐厭惡地看了我一眼:“你要走我也不留,身份證可以拿去,你沒做滿半個月,押金是不會退的,工資更是一分沒有!”
37。
我分辯道:“可我昨天己經滿半個月了呢。”
趙小姐大約是急著收拾她剛提回來的大包小包,越發地不耐煩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以為有了希望,趕忙道:“楊海燕。”
她從一個抽屜拿出一幾張身份證,抽出我的遞過來:“拿去!”
我趕緊接過了,又囁嚅著:“押金和工資什麼時候給我啊?”雖然我明知道那是我該得的,但說這話時,彷彿是我欠了她的一般,底氣非常不足。
她一聽這話徹底翻臉:“早就看出你不是省油的燈了!身份證也給了,你到底還要怎樣?押金和工資要老闆回來才能結,你要不要找他,你要找的話我打電話給他!”
我被她的聲勢震住了,膽戰心驚地問:“老闆,老闆在哪裡?是不是離這兒很遠?”
她冷笑一聲:“老闆正在治安隊開會呢。”
一聽“治安隊”三個字,我的心不由痙攣了一下,連聲說:“你忙,我走了,我什麼都不要了。”邊說邊逃也似地衝上二樓拿了行李,連招呼都沒來得及和桂花打,便三步並做兩步朝廠門口跑去,好怕老闆正好從治安隊回來。到門口卻被保安攔住了,他很細心地一點點檢查了我的行李,確定沒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