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左行去。
那年輕壯漢子兩眼直盯著賴大爺跟芸姑老少倆的背影,站在場邊兒沒動,這時候從場子裡鑽出個人來。
那是個子挺壯的中年漢子,濃眉大眼,一臉的絡腮鬍,他望著賴大爺跟芸姑的背影,道:“幹什麼,老七。”
那年輕壯漢子道:“他們要見飄把子!”
那絡腮鬍中年漢子“哦!”地一聲道:“是誰?”
那年輕壯漢子搖頭說道:“不清楚。”
絡腮鬍漢子道:“那條線兒上的?”
那年輕壯漢子道:“沒瞧出來。”
絡腮鬍壯漢子收回目光,望向那年輕壯漢子,道:“這可好,敢情全不知道,你沒問,他倆也沒說?”
那年輕壯漢子道:“那年輕的說勝古,‘承德’來的,那老的打了個手勢。”
絡腮鬍漢子兩眼一睜,奇光外射,道:“老子,秦爺在‘承德’讓人做了,林哥兒他們也剛從承德回來,你可別把狗腿子帶進了門。”
那年輕壯漢子道:“不會吧!我瞧不像,狗腿子怎會打那手勢?”
絡腮鬍漢子冷哼一聲道:“讓我瞧瞧去。”
那年輕壯漢子伸手一攔,道:“別,三哥,這件事兒該會知會常爺一聲去,看他怎麼辦,咱們聽他的,擅做主張鬧出事兒來不是玩兒的!”
絡腮鬍漢子沒說話,搖頭往來行去,那年輕壯漢子忙跟了上去。
這兒是有家茶館兒,這家茶館兒就在馬市邊兒上,兩開座打適當座面,挺大,近三十付座頭,幾乎賣個滿座。
裡頭什麼樣的人都有,茶味兒,煙味兒,還帶著牲口身上那股腥味。
賴大爺跟芸姑撿了一付靠裡的座頭,爺兒倆面對坐著,芸姑面向裡,賴大爺面向外,門口來往的人他可以盡收眼裡,進進出出這家茶館兒也瞞不了他。
賴大爺要了一壺香片,夥計躬身哈腰走了,芸姑開口問道:“您看他們會……”
賴大爺遞一眼色道:“你把這兒當成了什麼地方?”
芸姑冰雪聰明,一點就透,沒再說話沒再問。
一會兒工夫,茶來了,熱騰騰的一壺,夥計端著一壺茶兩個茶盅往這桌上走,就在這時候,門口進來了三個人,一前二後。
賴大爺衝那剛放下茶的夥計一擺手道:“勞駕再拿回茶盅來。”
兩個人要三個茶盅,那夥計一怔,賴大爺接著又說道:“我還有個朋友,已經跟到了!”
那夥計這才答應一聲,轉身便走了。
進來的這三個,後頭兩個那絡腮鬍漢子跟那年輕壯漢子,前頭那一個是個高高個子的中年漢子,長眉細目白淨臉,唇上留著兩撇小鬍子,穿著挺講究,也挺氣派,一件紫緞長袍,袖口卷著,露出雪白的兩股村褂袖,手裡還拿著一柄招扇,扇骨烏黑烏黑的。
此人一進茶館兒,茶館兒的夥計忙了,放下別的事兒全迎了過去,躬身哈腰陪上滿臉笑,你一句,我一句,既恭敬又周到。
連櫃檯裡的掌櫃都迎出了櫃檯,而且在座茶客之中十個有九個都起身離座打招呼,都帶著三分小心,由此可知此人之來頭。
賴大爺低低說了聲:“是個人物,丫頭,你只管坐你的,別動。”
那三個目不斜視,也沒回聲,徑自直奔賴大爺跟芸姑這付座頭,到了座頭前往那兒一站。
小鬍子拿眼一掃開了口:“二位就是‘承德’來的朋友。”
那年輕壯漢子在小鬍子身後說道:“老大爺,這是我們常爺,專管接待各處來的朋友!”
賴大爺道:“原來是迎賓六爺,請坐!”他抬手讓坐。
那姓常的小鬍子沒客氣,一拉椅子坐在賴大爺跟芸姑之間,那絡腮鬍漢子跟那年輕壯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