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簡直跟婉蓉一模一樣對不對……他在你身上尋找婉蓉的特質,他全心全意,把你培養成另一個婉蓉,你是你父親最珍貴的寶貝。“
這些……她都知道……
“紀亞。”世泱在桌下握住她。
“我沒事。”她勉強掛起笑容。
“我不曉得你的親生母親、姐妹過得怎麼樣,但我確定自己做對了,你和你爸爸之間的緣分奇妙得讓人稱羨,他比村裡任何一個男人還要認真當父親。”叔叔說。
“是。”爸爸愛她,用盡全心,她懂,一直都懂。
接著,嬸嬸接話:“我們沒把你當成外人,你爸爸生病時,每天都在擔心你的未來。你堅持到臺北唸書時,家裡幾乎要鬧出大革命,你伯父打定主意,這輩子都不跟你說話,當時,他氣的不是你,而是自己,他氣自己沒本事替弟弟照顧好你這株根苗。
你上臺北,你叔叔每星期搭火車,坐四、五個鐘頭車子到臺北找你,看你有沒有餓了自己、苦了自己,對自己的親生兒女,他都沒那麼仔細。“
低頭,她不語,知道、知道,家人的恩惠她全知道……
世泱伸手攬住她,代她回話。
“紀亞明白自己是餘家人,清楚父母、叔伯的養育恩惠比天高,她只是想解開謎團,其餘的並沒有多想。”
“這樣就好,別辜負了你爸爸和母親,知否?”伯母說。
“我知。”紀亞點頭。
這天,他們待到將近天黑才離開,他們說過往、講回憶,每件事都和世泱沒關係,但他聽得興味盎然,他愛上鄉下濃厚的人情。
一次全家旅遊,將他們的感情繫得更緊密。
殷殷天天黏著紀亞,醒著、睡著,都要待在看得見紀亞的地方才安心。
“我想,是那天你從家裡回飯店,臉上的淚水嚇到殷殷。”世泱說。
哄睡殷殷,他們牽手進庭園,她在鞦韆上、他在鞦韆後,輕輕為她搖晃。
“我以為掩飾得很好。”紀亞說。
“殷殷是個敏感孩子,她很小就學會察言觀色。她觀察巧菱,判斷她的心情,巧菱心情好的時候,她才敢上前討好母親,巧菱心情不好時,她只敢遠遠的陪笑。巧菱離開前一夜,哭腫眼睛,那天你哭了,她以為你會和巧菱一樣,在隔天清晨離開。”
她……終是要離開……
“殷殷沒有安全感,她比一般小孩膽怯。我想,我要負很大的責任。幫幫我好嗎?如果你很難接受我,至少留下來,幫我教育殷殷,讓她學會獨立。你說過的,教養孩子,我拿不到及格成績。”
紀亞不語。
彎下身,世泱蹲到她面前。
“我知道無權對你提出要求,但看在殷殷的面子上,請你……”
“我沒有時間。”衝口而出,語畢,她後悔。
“告訴我,有什麼辦法能爭取你的時間?”他拉起她的雙手,包在自己掌心中間。
望住世泱,那是期盼希冀,是她在父親眼中經常看見的感情。
彷佛間,她回到童年,父親包裹住她的手,遞給她一束稻穗,說:“這是爸爸用汗水換來的奇蹟,將來你也要學爸爸,滴下汗水,開拓生命的奇蹟。”
會的,她會用汗水來開拓自己的生命奇蹟。
驀地,念頭翻轉,她告訴自己,也許殷殷是她該創造的奇蹟;也許她同殷殷,與她和父親之間,一樣擁有奇特緣分;也許她的來到,和當年自己來到父親眼前一般,都是神的旨意。
“可以嗎?請你。”不求人的他,懇求起紀亞。
不自主地,她點頭,瞬間,他眼眸綻放光芒。
“謝謝。”世泱誠摯地說。
“不客氣。”不要對她客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