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卻處得最疏離的丈夫居然想與她談話?
她忐忑的持起聽筒,幾不可聞的“喂”了一聲,便告無語,猶如等著挨嚴師訓話的小學生。
幸而那頭的男子已是十分了解,不寄望有太確切的回應,知道她已接聽,便下達指令(無需溝通,實因早已瞭解她根本對此二字無認知。):“素素,我是唐彧。希望我所提出的話不會令你困擾。原本這事應該在我們面對面的情況下說的,但我認為見了面反而令你不自在,於是作罷。”頓了一頓,唐彧確定得到對方十足的專注之後才一字一字道:“我要離婚,詳細的條文我會請王律師拿下去與你說明。不過我說在前頭的是:第一,你不必離開現在住的地方。第二,除了你父母留給你的七百萬財產之外,我會每個月在你戶頭匯入三十萬供你花費,累積至一百萬,我會代你做定存或投入基金市場,每月叫人對你的財務狀況做報告。還有,你每個月可以見學謙一次,如果你願意的話。如果還有什麼問題,可以與王律師談。可以嗎?”終於,他說完他的決定,不大有徵詢意味的問著。
七年夫妻從未與她有過真正的溝通。她永遠只會以驚惶的眼波相對,並且迫不及待的將視線投注在沒有他的地方,更別說要她提供自己的看法了,她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不會說的。
在預料之中,她並沒有任何回應。他微微揚起自嘲的笑。妄想什麼呢?那個美絕人寰的女子,永遠是木頭娃娃,不會變的,也不會理他的。只會怕他,躲他如惡徒而已。
“那,再見。我想你並不會想見我,我索性也不下臺中了。”
那頭的電話掛上了。
沒有太激動的感覺,不見得是不明白離婚代表什麼的。但蕭素素只是靜靜的掛上電話,沒有所謂的“曾經滄海”過,也就滋生不出太悲愴的感受。更何況,她也許是不愛唐彧的。
當年的下嫁,是父母保證他會非常愛她,她才允婚。其實是父母的高估,她的認知錯誤,以及他的被利用,成就一樁婚事。利用一個迷戀得暈頭轉向的青年,來承接照顧保護的任務。他得到的不是一個妻子,而是一名襁褓中的大女孩。
不該湊成一對約兩個人卻湊成了一對,成就了怨偶並不意外。以前不會想,不必想。如今真正的孑然一身,已不再有人可依偎,要走的路卻是那麼的長。
爸爸……媽媽……
好想好想他們,沉浸六年的哀傷是一種無法拔除的痛。沒有人能救她,沒有人……
大門外漸漸清晰的傳來一陣喧譁聲,似乎是司機老黃正與什麼人爭執著。她從掌中抬起頭,低落的心情教她只想往房間內躲去。任何外在的風吹草動全與她無干,除了驚擾到她之外,再無其他意義。
管家陳嫂快步過來,放下手中的果汁報告道:“少夫人,門外是一個很惡質的勸募義工,非要我們現在捐錢不可哩。吵了好半天了,不如我們請示老闆好不好?現在有些要人捐錢的人都比流氓還兇呢。”明顯表示出沒人招架得住那位不速之客。
“他……會生氣。”她細聲說著。
“對呀,老闆最討厭別人在他上班時煩他了,如果我家阿枝在就好了,要吵也不怕吵輸人。哎!”
才正嘆氣呢,客廳半掩的大門竟被狠狠一推,重重撞上牆壁又反彈,差點砸上闖入者的門面,幸而來人早有防備,以一隻纖纖玉臂便阻住了門板的反彈力道。不讓撞門聲專美於前,洪亮的嗓音也以高亢而不刺耳的分貝傳遍客廳每一寸角落。
“喂!你們這麼擋我是沒用的啦!我來三次了,沒讓我募到錢未免太不合理。我說過我是你們老闆娘的朋友是真的——”話尾一頓,看到了蒼白無依的玉人兒之後,人嗓門加入了一絲訝異:“蕭素素!你都沒變耶,又白又瘦小。而且你真的住臺中呀!”
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