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弄槍,沒多久就平淡地多愁善感。他時常蹲在門檻上,手託著腮,眼睛直直地盯著前方,彷彿留意日出日沒,可能欣賞花開花謝。馬桂和嚴慈見了這情景,心裡自是十分悅意。譏諷過後的村人們也由衷地高興起來,畢竟一個瘋子毀你莊稼,傷你牲口,你只能怒不能言。
秋收時分,老虎一樣的天氣催得田地裡的莊稼熟得崩脆,也趕得農民晝夜不停地搶割。馬鳳、馬祥每日早出晚歸,馬桂嚴慈也輪流著去田裡揮汗如雨,她們必須留下一個人照顧馬成。生活就是這樣,艱難就艱難些,畢竟它還在一往直前地繼續。
當穀場出現大水晶的訊息蠱惑著村人成群結隊前往觀看時,水晶世家的馬桂娘幾個卻對此充耳不聞,也許是僕人眼中無偉人,匠家心中缺寶物。他們仍舊有條不紊地忙活著莊稼地裡最後的活計。朝正的擔心倒顯得多餘。
農村有句老話,人走背運時,放個屁都砸腳後跟。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125發瘋的馬成
駱全、賀發領著一群人在穀場上敲鑼打鼓挖水晶時,已嫻靜多時的馬成聽著西面傳來的喧囂鬧聲,慢慢地也跟著激動起來。他終於捨得離開門檻,向正在打掃庭院的母親走去,“媽,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吧”馬成請求著,他多少知道自己出門會討人嫌。
嚴慈停下打掃,看了下兒子,眼裡是如水的關愛,“成啊,等媽媽掃完,就陪你出去看看啊。”
“哦”馬成好象有些失望,但他仍乖乖地回坐到門檻上,手托起腮靜靜地看著操勞的母親。他就這麼坐著,可穀場上此起彼落的歡呼仍鼓舞著他躁動起來。他再一次離開自己心愛的門檻,央求著母親帶自己出去逛逛。
嚴慈看看手上正在晾曬的衣服,又看看滿臉乞求的兒子,就把衣服放進盆裡,解下圍裙,準備帶兒子出去看看熱鬧。馬成確有一段時間不曾出門了。
“你個老不死的。”嚴慈剛彎下腰想把盆端進屋裡,馬成的瘋勁就毫無徵兆地冒了出來,他一腳踢向母親。可憐年過花甲的嚴慈,就在兒子的一腳暴踢中,骨骨碌碌地滾落到石磨旁。她掙扎著支起身體,用手摸了額頭,碩大的包塊已經隆起,涔涔地往外滲著血。她抬起眼,驚恐地看向剽悍滿溢的兒子。馬成象一名古代鋼盜鐵甲的戰士,沙場上肆意橫流的鮮血激發了他的勇猛,蕭殺悲愴的夕陽襯托了他的無畏。馬成高大的身軀在身後拖著一個長長的影子,殺氣騰騰的雙眼死死地逼視著嚴慈,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來。
“阿成,阿成”嚴慈恐懼之下,連叫出聲“來人啊,來人啊”她的聲音裡已包含有絕望。秋忙時分,村上的人不是在穀場上開挖水晶,就是在田地裡料理莊稼,偶有好吃懶做的人也等在穀場上幻想著分一杯羹。
“你、個、老不死的”馬成字字斷頓,清晰地傳到嚴慈的耳朵裡。嚴慈一見兒子已是非不分,忙起身想逃走。
馬成意識糊塗,手腳卻不慢,他又一腳踢出。剛起身尚未直立的嚴慈又被一腳踹在腰上,象件棉襖一樣,被狠命丟擲在廚房的外牆上。“噢”的一聲,如狼嚎似的,嚴慈疼痛難熬之下飽醮著悲苦的哀鳴,兒啊,我是你的媽媽啊。
馬成依舊堅決果敢,對敵人絕不手下留情,他又一拳狠命地砸向母親的後背,兀自掙扎的棉襖象掛晾時脫離了衣繩,“撲通”一聲萎頓揪縮在地上。
“來人啊,來人啊”嚴慈的聲音弱得象夢中呢喃,她已分不清明晃的陽光和魁梧的兒子,它們交相晃動在眼前。
“叫你不帶我玩”馬成說著彎下腰,抓住嚴慈的衣領往上一提。嚴慈慌亂中,雙手本能地在周身亂劃了起來,可巧摸到了根扁擔。她不及多想,抓起順手就往馬成的腦袋上砸去。馬成不避不閃,“咚”地聲響過後,渾然無事。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嚴慈到底沒有捨得對